海公子小声自告道:“小可海臣、海伯贤。”
刘彦神色诧然,后目光凝聚,愠怒而视!
海公子被他一瞪,不禁生出惧意,抱拳说:“仁兄息怒。当日确是小可有失肚量,但我未有害九郎之心。”
“不过是想出气,次日就送还。”
“可……不料北岭山‘借故寻人’来欺压我!”
“又趁火打劫,趁我与枭阳君赌斗,夺了我家山洞,仆从、婢妾、财宝皆遭洗劫。”
“刘兄九郎也遭他等劫上山去,这非我所愿。”
“既然刘兄来了,不如今夜商议一二,共讨山贼,夺回所失!”
“如何?”
刘彦澹然貌,转视堂内婚礼,背手暂不理会。
海公子不敢恼他,与青罗递眼色。
青罗走到刘彦身边,似在传音说话。
但不是替他说好话,而是回禀‘怎遇得海公子’及‘海臣为何在此’。
一番叙话,刘彦面色好转,顾看一眼海臣道:“等吃过喜酒,再行相商。”
海公子显笑点头,心说:“与此人联手,加之青罗贤妹,便得左膀右臂,报仇雪恨,指日可待!”
“礼毕——”
堂门内,礼官一声高呼,拉回海公子神思。
众目齐聚一堂。
见徐开持喜秤,挑起新娘红盖头,思莹面带羞笑对视。
两人牵着手走出堂门,朝今日众宾客见上一礼。
门口最前头,枭阳君哈哈大笑,粗声道:“军师、弟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礼数已成,我等可都等着吃你喜酒哩!”
他一挑头,北岭山众纷纷笑着讨喜酒,欢声如潮。
徐开回顾堂内郡君奶奶。
老郡君在二女把扶下起身,说:“客人们都讨喜酒,弘业不开宴,更待何时?让娘子随我,你去主持设宴。”
徐开领喏与娘子笑别,转头对众人拱手,请着众鬼、众精去往后院北园。
那北园数亩广大,亭台水榭一应俱全,早已设好七十二桌喜宴,管够三五百人吃宴。
众人一涌而去,进到园内各寻桌位,也不分什么贵贱,只是靠着亭台的上等席位,都被北岭山众占据。
其他鬼精宾客,只在外围落座入席。
刘彦便与廖迁五鬼坐一桌,海公子带着青罗分座左侧。
文儿在旁站着,眼看宴席口中生津,魂儿饥饿。
刘彦只当无意间转顾,敛袖端酒,举杯而问:“此女何人?”
海公子也端起酒杯,含笑说:“不过是乡野之女,我失了家仆婢妾,身边缺人使唤,便摄来其魂,当个侍婢。”
“其父乃村中学究,她略识几个字,能将就驱使。”
刘彦饮下一杯香火酒,问文儿:“可是吴学究之女?”
文儿神色惊讶,忙回话:“奴婢正是吴兴之女,先生认得家父?”
随她说话,刘彦分视海公子道:“今日我初到北岭地界,便是在下岭村吴家借宿。见府上有人新丧,一问得知是主人家之女。”
“海臣兄可肯看我颜面,放先生之女还魂归身?”
海公子暗喜,他正想着‘如何化解旧怨,与其重新交好’。
此时听刘彦说情,甚觉悦耳,岂能不卖个人情?
海臣道:“刘兄开口,岂敢不从?此前多有得罪,今夜便借他家喜宴多敬仁兄,望兄不计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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