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人固有一死,但沙场战死,乃我辈之所愿,而因一己之仁、一己之私心而死,怎对得起我三军儿郎!
诸位务要谨记,自今而后,我等会遭遇各样的强敌,本帅亦不能时刻在诸位身旁,耳提面命,许多时候还是要靠诸位来临机决断。
切切要以大局为重,要有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心,既不可姑息养奸,亦不可妇人之仁,优柔寡断!
都听好了嘛?”
“我等当谨记大帅教诲,绝不以妇人之仁,贻误战机!”
张广达第一个站起身来高声应着,余下诸将也都起身应允,魏知策脸上略有一丝愧色,整个军帐中惟有他应允之声为最高。
因战事并未结束,诸将也都不敢开怀畅饮,接着又议了些军务,比如靳勇所部主要就是看押俘虏的贼兵和饥民。
而陈大宽则注重于开封城东方向的防守,张广达的骑营的主要任务就是休息,以便明日可以全力出战。
这边的战报已在天黑前传送回陶家店那边,京营总兵陈九皋也将于明日率部开进到北门这边,张诚的眷属还有一些留在那里的军资也会随同到来。
这候 75z*w .com 章汜。议事毕,各营的诸将都纷纷离去,张广达因骑营与中军合在一处,便留在张诚身边陪着他一同巡营。
“大帅,适才帐中的话,是否重了些。”张广达在张诚身旁轻声说着。
张诚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低声道:“爱之深,才会责之切啊。希望大家能知我的一番苦心,有些话要么不说,若是一定要说那就是讲透!”
…………
&#24378&#29306&#32&#32&#35835&#29306&#12290刘承祖小心翼翼的端着手里的破碗,缓缓的向前走着,眼看着稀稀落落的雪花掉落碗中,却不敢用手去遮挡,生怕这碗热粥随时会消失一般死死的盯着。
十余步外的一个木棚子里,一个瘦弱的妇人正倚在木桩子上,搂着一个同样瘦弱的小女孩,她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刘承祖的身上。
就在还剩五六步便走到那妇人身边时,刘承祖竟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他双手端得很稳,热粥只是洒出一点。
刘承祖忙站定在那里不再前行,他用一只手稳稳端着粥碗,而右手则在碗边仔细擦拭起来,接着就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送入到自己的口中,认真的舔着刚刚洒出碗外的米粥。
过了一会,才又双手端着粥碗来到那妇人身旁,缓缓蹲下后,将粥碗递给那瘦弱的妇人,轻轻说道:“秀妹,喝点热粥吧。”
制大 制枭。那妇人轻轻接过粥碗,似乎力气有些不够,竟差点将粥碗洒落地上,幸好刘承祖及时伸手扶住了。
那妇人看了刘承祖一眼,似乎想笑一下,但却没有笑出来,那神情极为诡异,她端过粥碗先自己喝了一小口,确认了温度后竟送到那小女孩的嘴边,语音哽咽的轻声说着:“囡囡先喝。”
刘承祖望着她们二人,眼中满是热泪,缓缓自怀中又掏出两小块粗面馍馍,嘴里喃喃道:“贼人退了,官军来了,好日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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