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点点头道:“殿下说得没错,这几年县城内人口增加迅猛,户籍人口从当年的两万余人增加到近五万余人,加上商人和其他过来的人,差不多有七八万了。”
“这又是什么缘故?”
李禅心中暗暗苦笑一声,这不就是当初晋王的决定吗?他自己却忘记了。
他依旧恭恭敬敬道:“启禀殿下,人口迅猛增加和党项人被灭有直接关系,当初殿下决定将两万多年轻的党项女子嫁给朔方军和丰州军士兵,这些女子有一半生活在灵武县,另一半生活在丰州。
几年过去,她们大部分都生了孩子,有的还不止一个,所以县城内房舍逐渐密集,很多都是士兵的家庭,他们有军俸养家,另外城外分配有土地,衣食无忧,倒也安居乐业。”
郭宋恍然,他还真把这件事忘记了,他又笑问道:“这些党项女人近况如何?”
“简单说,就是入乡随俗,从说话、衣着,已经和当地汉人女子分不清,不过她们还是有一些特点,比如普遍长得比较胖大,而且出门喜欢成群结队,殿下请看对面店铺!”
李禅一指对面街上一家店铺,是一家布店,只见布店里有十几个年轻妇人,脸上涂得很白,穿着襦裙,头发梳得很高,这是长安今年最流行的峨髻,居然影响到灵武县了。
这些年轻妇人一个个体态高大丰满,大多用布袋背着孩子,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布匹,她说话又急又快,像吵架一样,细听正是灵州的口音。
“她们丈夫还都是士兵?”郭宋笑问道。
“基本上都是,一个月一贯钱的铜钱,在灵州这边足够用了,加上每月还有两贯钱的土地积累,灵州土地不贵,大部分士兵都有十几亩地了,由军方统一种葡萄,年底能分三十几贯钱。
她们每个月还有三斗米的军属屯粮补助,过年还有两只羊,房子也是军队统一修建,每十天士兵都能回家两天,总得说来,士兵的福利还算不错,至少比普通百姓强一些。”
郭宋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期待的结果,要想彻底抹去党项人的痕迹,最好的办法就是提高她们的生活水平,从前她们作为党项人的赤贫和今天作为汉人的衣食不愁,让这些女人都不愿意再怀念从前,她们身上的党项痕迹越淡,她们对自己孩子的影响也就越小,一代人后,党项族就会彻底烟消云散。
从这些女人的新潮打扮来看,她们还是很愿意做汉人,说明自己的策略还是成功的。
这时,李禅问道:“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去盐州?”
郭宋沉吟一下道:“下午我还要去军营慰问士兵,明天一早出发吧!”
盐州之所以带一个‘盐’字,就是因为这里产盐,当然,和冷泉盐湖的盐比起来,这里盐的储量太少,而且开采成本比较高,盐湖不用煮盐,大块大块的盐直接切割下来,这里必须要煮盐,多了一道工序。
不过有弊必然就有利,这里采盐虽然多了一道工序,但运输成本却比较低,可以用大车先运到灵武县,然后直接上船,陆路部分有一百里左右,大车只需要走一天半。
盐州北面是大沙漠,南面则是莽莽大山,产盐的白盐池在中部,这里有一座白池县,人口只有数千,基本上以放牧为主,县城周围是大片牧场,一望无际,占地上千顷的白盐池就在县城南面。
郭宋在刺史李禅的陪同下到来时,正好遇到了盐铁署令谢怀恩。
谢怀恩和白池县县令连忙上前给郭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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