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脚步停在了这条走廊上,毕竟二楼的人太多,如果他们想谈事情,除了一楼的休息室之外,三楼无人的走廊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一个特殊势力,巫师教派吗?”赵一酒问,毕竟他们在来死寂岛之前就有过对巫师教派的猜测,推测出这次活动的五个地图恐怕都跟巫师教派有着很大的联系,说不定就是总部所在或是重要分部。所以虞幸现在一提到特殊势力,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在不少推演中做了手脚的邪恶势力。“巫师教派?或许吧,也有可能是巫师教派的敌人呢?”虞幸双手环胸,懒洋洋地靠在了走廊墙壁上,“这样吧,我先跟你说说我在里面都听到了什么。”他的负责人跟他说的话大致上复述了一遍给赵一酒听,然后说:“我更倾向于给美术馆寄信的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组织,他们之中必然有人擅长仿画,有人擅长潜行,有人擅长策划和布局,有人擅长把鬼物隐藏到媒介中,这才能完成整个威胁流程。”“至于这个组织是不是巫师教派,我并不肯定,因为我们可以看到,美术馆的负责人和这些画家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目前我们得到的信息来看,岛上应该不止巫师教派一个组织,不然的话,应该会有某些教会崇拜之类的现象发生,可事实上我们没有看到。”“所以我猜这个岛上的教派有很多,起码不是一两个,他们大多在暗中,争夺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东西,美术馆或许和其中一个有关联,寄信的应该是敌对者。”这么说倒也很有道理,赵一酒想了想,然后问:“既然名额代表着进藏品室的资格,我们要多抢一点吗?”“咳,你别把体验师他们想得太废柴了啊。”虞幸好笑,“我再给你拿到一个名额,时间就不多了,他们怎么说,也该找出了一两幅画,更别说我还给了宁枫提示……到时候看吧,来得及抢位置就抢,来不及,就尽量把名额控制在宁枫那个小队里。”不知道究竟是谁把他们两个队伍搞到了一起,让宁枫的小队这么快拿到太多祭品未必是好事,但如果名额一定会被人拿走,那还是给宁枫他们最为保险。起码宁枫小队是有合作意向的,而其他体验师,还停留在“敌人”层面。商量好了之后,他们从三楼下去,回到了喧闹的二楼。二楼依旧是人影绰绰,两米多高的人们穿着华丽的衣服,对每一幅画进行夸赞,如同没有自我审美的人偶。他们有沟通能力,名义上是买票入场参加画展,但毫无疑问,他们这彩虹屁一个接一个,没有对画展的其它想法。这些应该都是美术馆建筑副本独有的存在,虞幸只是好奇,他们这种,究竟是瘟疫体,还是污染体?应该是瘟疫体吧,与他们相对应的,画中的鬼物才是污染体,这也符合双方对立的趋势。虞幸觉得死寂岛上这些东西都很奇怪,明明每个建筑规则各有不同,却很诡异的符合了一个大的规律,而其中有些部分就像为了副本才存在的工具人,有些则和别的建筑有着联系……克劳恩杂货店的最后一位女客人,好像就可以在不同建筑出现。这说明死寂岛本身的磁场就很奇怪,存在即合理,究竟是什么导致了死寂岛这个产物?他总觉得,有某个人利用宁枫小队约他到死寂岛推演地图来,一定是有所图谋,那应该就和他有关,非他不可,非他不可的事情有哪些?虞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体内的诅咒之力了。虽然这么想有些突兀,而且缺少佐证,但他就是觉得自己的诅咒之力或许和死寂岛有着某种关系。也因此,他对幕后的人更添了几分警惕,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a区的画已经被他拿走,c区不出意外正是他告诉宁枫的的那一幅,他决定带着赵一酒去b区看看。b区展出的是人物画,和c区不同的是,b区的画大多画的是人物全身像,包含了人物周围的景色,相较于C区人物画像的局部性,更偏向于整体。来到c区,虞幸没有看到熟人,只有两个没见过的体验师。由于c区走廊不像a区那么婉转曲折,而是一条宽阔直到外加一个矩形房间,那两人也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们。他们两个的神色中充满了不信任和忌惮,但是却没有上来找茬,虞幸十分满意,这样就够了,看来容器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只要容器能看得清全局,就不会放任自己的体验师同伴在这里触他的霉头,导致提前减员,厨师已经做出了反面例子了,所以容器应该已经和他的同伴们提到了,至于他究竟是怎么说的,虞幸不知道,也懒得追问,不管对方把他形容凶神恶煞,还是无恶不作,只要目的达到,他都不在意。他只想要一个安安静静的鉴画空间。一共只有abcd四个区域,每一个区域照理说应该都起码有着一幅画,虞幸不确定赝品画作在不在那两个体验师那边,他决定暂时先不过去,从头看起。赵一酒紧跟在他身旁,充当起了鉴画大师身旁保镖的职责。他越看越觉得这个地方很无聊,不知道厉鬼性格的自己为什么拉着虞幸到这儿来,对他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学渣的数学考试现场,他一点忙都帮不上。这样的心情有点不爽,虞幸就在身旁的全自动空调的跟随下看完了十几幅画,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这十几幅画虽然画风阴间,色调全部偏暗,上面的内容也大多数是死人、僵尸、鬼魂或是邪恶的公爵和变态杀手之类的,但是线条勾勒和色彩明暗,以及一些其他的笔触习惯,都能和画上署名的画家对得上。虞幸:“啧,不会已经被找到了吧。”因为那两个不认识的体验师已经在某一幅画前停留了很久了,好像是锁定了这幅画一样,也只有那个方位的画虞幸到现在还没有看过,这可不妙。他盯着那两个人看的时间久了一点,赵一酒察觉到了,问道:“怎么回事。”“不确定,我们过去看看。”虞幸有些遗憾,他根本不想对这些体验师找茬,但奈何如果赝品被人提前找到,他可能还是得抢一抢。大不了抢完了跟人道个歉,之后补偿一下?——如果对方没有伤害他的意思的话。他朝着那两个体验师的方向走去,对方也一直提防着他,见他过去,其中一人转过身来,戒备地、毫不掩饰地对上了他的视线。那人是个看起来有些病气的年轻人,脸色微白,印堂处却隐隐有着一些黑气,好像看起来就很倒霉似的。他问:“你想干什么?”语气很冷,很僵硬,十分谨慎,却不带厌恶和偏见。虞幸对和他一样身体不太行的人充满了耐心和包容,在看见这个年轻人的病容时,他的心情就好起来了,所以他打算选一个更加温和的方式,从“抢”变成“欺骗”,这样或许对方的心里会好受一点。“别担心,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把这条走廊上所有的画都先看一遍,再来判断我心里怀疑的几幅画哪一个更像赝品。但是你们一直站在这里,我刚才不想打扰到你们,现在却只剩这一处没看过了。”他好像是十分无奈之下才过来的,歉意满满,那个青年怀疑地看着他,却也没多表现出什么,而是让开了身体。“实不相瞒,我们的这幅画很怀疑,你看吧,等你看完我们就要想办法激发这幅画当中的鬼气试试看了。”年轻人意外的坦诚,可能是觉得这样做反而不会因为谜语而被虞幸钻到空子,利用歪理和他们抢画。容器来提醒过他们,重点说过,厨师的死是因为厨师想对幸下死手,而那个时候并没有杀死幸的必要,容器还转述了幸的话,表示幸并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对上幸最好有什么话就直说,说不定幸还能跟他们讲讲道理。“还有,我们刚才已经试着用血的味道刺激过这幅画过一次了,现在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鬼物,如果有的话是不是已经醒了,所以这副画可能很危险,我提前告诉你。”青年人清澈的目光倔强地看着虞幸的眼睛,他的手臂上有一个划痕,话里提到的血的味道应该就是他从伤口里搞出来的。身后的同伴是一个一米七五左右的肌肉男,皮肤比较黑,看起来十分老实,眼中却有精明的光彩闪过,看起来应该是个聪明人。虞幸挑挑眉,他算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年轻人无辜的眼神让他产生了一种罪恶感,不得不说,这个段位的人如果能曲能伸起来,还真是挺棘手的,起码知道找别人的弱点。他摊摊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不会肆意妄为,然后在两个体验师让开的空隙里,仰头看了看他们停留了半天的这幅画。画上是一个下雨天,远处隐隐的高楼大厦被寥寥几笔构成,像是隐藏在了漆黑的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