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还没黑,程锦容和贺祈赶回家中。
至于晋宁侯夫人,要等隔日再动身。
阿圆阿满三郎早被外祖父送回了家里。平国公知道了事情的缘由后,默默陪着一同等儿子儿媳回来。
到了亥时,程锦容和贺祈才踏入家门。这般奔波赶路,颇为辛苦。贺祈还好,程锦容却很是疲惫。
平国公没有多问,只令人将厨房备好的饭菜端来。饭菜一直用热水蒸着,还热腾腾的。程锦容连着吃了两碗,才搁了筷子。
贺祈三言两语将今日之事道来。
平国公何等老辣,立刻就猜到了贺祈的打算:“你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郑三夫妻两个领着孩子离开郑家。”
贺祈略一点头:“是。出来之后,找个借口多住一两年。以后,郑三可以进军营,等领兵打仗立了战功,我再上奏折给皇上,为郑三求个情。”
既然出来了,当然就不必再回去。
平国公想到被赐死的晋宁侯,不由得叹了一声:“身为武将,理当忠君爱国。立储这等事,还是别掺和为好。”
“一旦生了野心,做了不该做的事,不但送了自己的命,还要累及家眷和族人。”
“郑家败落至此,想翻身难之又难。你和郑三是好友,你想提携他一二,我不反对。不过,凡事都得斟酌着办。如果郑家人想借着你这股东风起势,你万万不能应。”
郑清淮曾做过御前侍卫,和贺祈是好友。贺祈为郑清淮求情,在皇上那儿也说得过去。郑家这一团烂摊子,还是少沾为妙。
贺祈挑了挑浓眉,淡淡说道:“父亲放心,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
平国公瞥儿子一眼,不再多说。
……
初三正午,晋宁侯夫人住进了程氏医馆。
程锦容原本打算休息到正月初五。晋宁侯夫人一来,她索性也不休息了,坐着马车去了医馆。
郑清淮和朱启瑄守在床榻边,听到推门声,忙起身相迎。
晋宁侯夫人被马车颠簸了一路,被抬着进的医馆。此时昏睡不醒,面色惨白。看着比死人多口气罢了。
程锦容见郑清淮满面愁容,张口安抚道:“这等时候,发愁也没用。先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有精力照顾好伯母。”
郑清淮叹口气:“道理我都懂。可看着母亲这般模样,我心里实在难受。”
儿子真心实意地难受。到了朱启瑄这儿,心疼的是自己的丈夫。至于这个刻薄刁钻又可恶的婆婆,能活几日就活几日……
朱启瑄心里嘀咕着,口中自然不能这么说,也张口安慰自己的夫婿:“住在医馆里,表嫂时时能来看看。有什么不妥,立刻便能针灸救治。你还有什么可愁的。”
郑清淮打起精神,拱手作揖:“有劳表嫂了。”
程锦容坦然受了这一礼,然后坐到床榻边。诊脉后,为晋宁侯夫人施针。几针下去不过盏茶功夫,晋宁侯夫人就醒了,颤抖着嘴唇要道谢。
“伯母安心养病,不必思虑过多。”程锦容虽然不喜欢晋宁侯夫人,不过,身为大夫,对着病患时总得耐着性子:“也不用和我道谢。我身为大夫,行医救人是分内之事。”
晋宁侯夫人目中露出感激。
程锦容叮嘱郑清淮:“让伯母多睡多休息,每日的汤药,我会令人熬好了送来。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立刻去叫我。我就在医馆的正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