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在信里写了什么?
贺祈目光微闪,并未张口询问。
六皇子抿紧嘴角,默默将信看完。然后,将信折好,放入袖中的暗袋里。若无其事地笑道:“贺校尉,我们继续练箭吧!”
六皇子竭力想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可惜,紧抿的嘴角和略显紧绷的声音,已透露出了他愤怒的心情。
贺祈深深看了六皇子一眼,应了一声。
心情波动不稳的六皇子大失水准,十箭中只有两三箭中靶心,甚至还有箭脱靶。
六皇子一声不吭,射了整整十壶箭,直至双臂酸软无力,再也拉不动弓弦了才停。
贺祈从头至尾未曾多言,只温声叮嘱:“殿下今日练箭过甚,双臂一定酸疼。回去之后,以热水沐浴,可以解乏。若实在酸疼,还可以去找程太医,或是要些药膏,或是请她为你施针止疼。”
六皇子嗯了一声,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千言万语,化为一声暗叹。
无亲无故无血缘关系的贺校尉,尚且这般关心他。
而他嫡亲的同胞兄长,一见他得了父皇欢心,便心生不满嫉恨,写了这么一封信来……真令他如鲠在喉。
……
六皇子满腹心事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以热水沐浴,然后更衣。
双臂果然酸疼无力。
赵公公满脸堆笑地前来宣天子口谕:“六皇子殿下,皇上召殿下一同用晚膳。”
六皇子打起精神,笑着应下,随赵公公去了宣和帝的寝宫。
在宫中,宣和帝多是独自用晚膳,偶尔进后宫,和嫔妃一同用膳。几位皇子陪伴天子用膳的机会,并不多见。
如今宣和帝身在皇庄养病,身边唯有裴皇后六皇子,一日三餐便在一起用膳。倒有些一家三口的样子。
这样的温情,对宣和帝来说,也是极稀薄少有的。
宣和帝身为帝王的冷硬无情多疑,暂且被抛诸一旁。像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温和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六皇子右臂酸疼不已,握着筷子也有些微轻颤。
宣和帝目光锐利,很快便窥出了不对劲,随口笑问:“小六,你的手怎么了?”
六皇子定定心神,有些羞赧地答道:“儿臣下午练箭,约莫是练得有些过度了。现在手臂酸软,没什么力气。”
裴皇后略略蹙眉,轻声道:“欲速则不达。你勤奋练箭是好事,也别太过度了。”
六皇子乖乖应下:“母后教训的是,儿臣记下了。”
宣和帝对一众皇子们,从来都是要求严苛。此时见六皇子小脸泛白手臂无力还要强撑的样子,竟也有些心疼:“你母后说的有理。你还年少,想练骑射,日后多的是时间。不必急在一时。”
六皇子又乖乖点头:“儿臣紧急父皇教诲。”
又乖又可爱的俊秀小少年,谁能不喜欢?
宣和帝顿了顿,又说道:“待会儿让程太医给你看看。”
如今,程锦容已是天子专职太医,就如杜提点一般。按着宫中惯例,只为天子看诊。宣和帝张口令程锦容为六皇子看诊,是对六皇子的恩宠了。
六皇子笑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