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今日穿的是朱红色锦袍,骑的是枣红色的骏马。俊脸上竟还有一丝浅笑,看来风度翩然。
裴钰下意识地看了自己身上的朱红色锦袍一眼,又看了看身侧的枣红色的骏马,心里由衷地感到高兴。
大哥终于回来送嫁了!
太好了!
反正,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裴钰是满心欢喜地迎上前,亲热地喊了一声:“大哥,你总算回来了。五姐还没走,正好赶上送嫁。”
裴璋嗯了一声,翻身下马,目光掠过裴钰的脸孔:“有我送嫁便可,你回府吧!”
裴钰爽快地应下,走到喜轿边,低声说了几句,又和众人笑着道别,迈步回府。
众人:“……”
奇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这位裴家庶子,也是个妙人。
裴璋更是个狠人。就连今日也没踏进裴家半步,直接骑马来了府外,为亲妹妹送嫁。找遍京城,也没第二个。
裴璋神色自若地上前,冲江尧笑道:“妹夫不会怪我来迟了吧!”
江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笑道:“花轿还没抬起来,大舅兄赶来送嫁正好。”
裴璋欣然一笑:“没耽搁了吉时就好。”
贺祈身为迎亲使,当然不让,吩咐一声,花轿立刻被抬起。
抬轿的轿夫们也是卫国公府精挑细选出来的亲兵。一个个身高体壮,面容英俊,丝毫不弱于当日贺祈成亲的阵仗。
花轿抬得十分平稳。
坐在花轿里顶着盖头的新娘裴五小姐,哭声渐渐停了。
因为她听到了兄长熟悉的声音:“妹妹,出嫁大喜的日子,一辈子就这么一回。你掉几滴眼泪也就是了,别再哭了。不然,到了夫家拜堂后掀盖头时,你打算顶着一张哭花的脸,被众人取笑吗?”
裴绣:“……”
大哥,你说的已经迟了。
我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了怎么办!
裴绣扁扁嘴,又想哭了。
她也不是故意要落新郎的颜面。只是,她心里憋了几个月的闷气,在跪别亲爹亲娘的那一刻,泪水不知怎么就涌了出来,想停也停不住啊!
……
永安侯府的宾客还没散。
永安侯强打起精神,和众人说话。然后,就见庶子裴钰一脸喜悦地迈步进来了。没等永安侯沉下脸诘问,裴钰就迫不及待地说道:“父亲,大哥回来了。”
永安侯反射性地冷笑一声,目中没有半丝喜悦,沉声道:“他人在何处?”
裴钰笑道:“他特意回来为五姐送嫁,已随迎亲的人一同走了。我就回来了。”
永安侯:“……”
这个孽障!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为裴绣送嫁,却不踏进永安侯府半步。这是明晃晃地宣示众人,父子反目,绝无和好的可能。
这哪里是儿子,分明是前世的仇家!
永安侯便是城府再深,也控制不住地变了脸色。
裴钰见父亲面色倏忽阴沉,心里突突一跳,到了嘴边的话不敢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