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玉也结结实实受了一番惊吓。
她年纪小，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血腥。
不过幸而秦妩就在她身边。
杀戮刚开始的时候，就把她按到自己怀里去了。
她并没有看到那些血淋淋的画面。
最后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到了高台上的皇帝。
皇帝哎！
那个杀人如麻，在北燕都能止住小儿夜哭的暴君。
说起来，那皇帝倒是挺年轻的。
隔得远，也看不清容貌。倒是觉得，跟表姐夫有点像。
当然了，表姐夫比她好看多了。
安如玉趴在表姐怀里嘤嘤嘤。
丫鬟早就跟她们挤散了，幸而秦妩从始至终都拉着安如玉的手腕。
安如玉小声问秦妩：
“表姐，皇帝会把我们都杀了么？”
声音还带着点颤抖。
秦妩：“不会的。他，其实人挺好的。”
安如玉瞪着大眼，觉得表姐肯定是被吓傻了。
“人挺好？就刚才，他噗嗤一剑，把别人捅死了，血都喷脸上了……”
一边说着一边心有余悸。
秦妩笑着摸摸她柔软的头发。
“你又没看到。别怕，姐姐带你出去。”
她拉着安如玉的手，在人群中慢慢朝外挪动着。
法台上，因为小皇帝离开，底下汇聚的民众心中终于稍微安稳了一点。
但是，皇城司的老爷们还是控制着人群，不让离开。
说是，刚才皇帝说了，要发抚慰费。
这什么抚慰费，我们不要行不行？
…
“你们两个——做什么呢？站着别动！”
有呵斥声响起。
是皇城司负责安抚百姓，维护秩序的黑衣小吏。
秦妩和安如玉，已经挪到了人群边缘。
等会儿只要一解散，就能立刻跑开的那种。
但也因此，她们行踪暴露了。
在一群呆若木鸡的小鹌鹑之中，突然冒出两个格外活跃的，自然惹人注目。
秦妩对那人笑了笑。
“好的大哥，我们不动了。”
。
这么一番小动静，很快吸引了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李欢踪的注意。
李欢踪看着那穿着藕荷色短袄，站在阳光底下，明亮得像是一幅画一样的小姑娘。
忽然挑了挑眉……
那个女人？那不是……
李欢踪印象深刻。
他现在腿脚都还不能恢复利落，就是被她所害。
在靖州客栈里，她与她那同伙少年一起，折断了他一条手臂一条腿。
心念电转，他立刻掏出腰牌，指使附近的黑衣小吏。
“有皇城司在逃要犯！快去，赶紧把她抓起来！”
在逃要犯？
附近的小吏看看他的腰牌，又看看被他指着的姑娘，一头雾水。
那似乎只是个很普通的姑娘。
穿着藕荷色袄裙，头发挽到脑后，坠着珍珠耳环，长着一副精致好看的相貌。
这样的姑娘，会犯什么罪？
…
秦妩正低声同安如玉说话，安抚小姑娘的焦躁情绪。
一抬头，发现她们被包围了。
秦妩：“……？”
大哥，多走了几步路而已，不至于吧？
就见人群分开，坐着轮椅的李欢踪从后面露出脸来。
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毒蛇似的，粘腻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