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茶庄。方沂给经纪人打电话。真姐知道方沂想要改编电影,也支持他,方沂的分成和她的业绩挂钩。“俞非虹的执念是拍电影,而不是做女主演,就算是都有执念,这两者间也有高下。真的有冲突的时候,她肯定选择导演。毕竟离她筹拍已经过去十年, 当初可以演前生今世,现在就不行了。”方沂,“我最后提了一下,希望整个剧组都用样貌好看的演员,要齐平……她答应了,说要请焦恩骏来,演主角的大哥,给电影造一些话题。”“另外,焦恩骏也配得上男主的定位……不可能主角长得飘飘似仙了, 而亲大哥却长了副土匪样。她直接被我说服了,一秒钟都没有犹豫。”真姐问,“那女主的前生呢?”方沂无奈说,“她没有主动提,我也无法提出来,必须要她自己想到……大哥的角色,与我们非亲非故,与她也是,可以很直白的提出来;但女主的前生不是这样,那是她的角。”真姐深有体会,“那你要让她悟到,是不是太难了,毕竟女人不会觉得自己年纪大了, 会骗自己。”“就像是我已经很胖了,但我有时候不觉得自己胖……”方沂正在开车, 闻言笑出声, 在一个拐角处停下了,给自己照镜子。他这天的化妆特意往成熟的方向走, 将眉毛画粗,唇色涂淡,俞非虹看到他会忘记方沂是不到二十的年轻人,方便他俩深入交流,谈心。但是,下一次来如果扮嫩,会不会起效果呢。《爱有来生》的拍摄场地在滇省的腾冲,香格里拉,高黎贡山,大理剑山——全是风光秀丽的地方。因此,虽然和《我团》同在腾冲,给人的精神享受却大不一样。确定要接拍后,连带着经纪人和团队的助理等人,摩拳擦掌天天盼望着早点去公费旅游。方沂则在做最后的努力,他把剧本翻来覆去的看,琢磨到时候怎么“引导”俞姐按照他的想法来,另外,在女主前世上,他仍然有想法。要么就一开始说明, 女主就是比男主大了一轮, 这就是部超级熟女和小奶狗的悲情虐恋,并且以此为卖点吆喝,在控制住成本的前提下,也许能赚到钱。而且,容易拿到奖。男搞男,女搞女,巨大的年龄差……探索人性的边缘,你总得占一样。但女文青俞非虹要上价值观,她不愿意赤luoluo的这么俗。电影的价值观是什么?方沂一次次地总结,最终在本子上写下,“茶凉了,无论怎么续也是要凉的;人从前世来,到今世,无论怎么坚守,也等不到那个人。”“这杯茶,不会是上一杯茶,这个人但凡是转世了,就不会是上一世的人。”否则,她为什么要自作主张的添一段女主和现任丈夫的床戏呢?并且让做鬼的男主亲眼去看,去叹息。这可是原著没有写的。电影承载着导演的诉求,和对世界的思考。方沂让真姐去查决定砸钱拍戏的俞非虹那几年发生了什么。几个小时后,便拿到了消息。女文青当时被甩了。是的,所以她要整这么一出。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你不要来找姐,姐也不会再去找你;姐和别的男人拍床戏去了,你他吗的就悔吧你。方沂又想到了真姐一开始说的,“俞非虹做导演的执念大过于她做演员。”他在心中有了主意,但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俞非虹辩经,而是去刘天仙家告别。刘天仙知道方沂有戏要拍,接下来要离开好几个月,只有白玉兰奖的时候才回来……那也是去魔都,而不是京城。到那时候,狗都完全长大了吧。这样分别几个月,还是不习惯的。这次来,刘妈已经知道方沂接了电影,双目放光的留住他,刘天仙在母亲走之后,笑说,“我好像不需要了解你的近况,只要看妈妈的态度就知道了。”方沂可不能接这话啊,搪塞过去了。和两人共同饲养的比熊犬玩了会儿,又在刘家的别墅散步,很快便转了好几圈,实在不好意思再转下去了,在大铁门处停下。“方沂,虽然你要去滇省了,但也要关照到狗狗啊,我会定期给你发一些它的照片的,可是它不太听话,我可能要抱着它让妈妈来拍……”方沂问,“你最近有档期吗?”“什么档期?”刘天仙瞪大眼睛,“你要让我去客串微电影吗,我悄悄的去,不告诉我妈妈。这样可以帮到你吗?”方沂蹲下摸狗的脑袋,在狗的脊背上来回的摩挲。刘天仙也蹲下来,余光瞥他的表情,“你怎么了?”“没什么,看样子你最近没什么事情啊。”刘天仙,“我也是有事情的,我每天要养他们,我还要拍照,还要去商演攒钱,打戏什么的也没落下……我一直在练习。”“挺好的,你这样很好。做演员应该这样,有机会才能抓住。”刘天仙忽然连着喊他几次,迟疑的说,“方沂,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什么。”“我想说,我本来是无所谓的人,按部就班,不用去争什么,我相信都会到我身边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根本不着急;可是,我忘记其他人和我不一样,这样很辛苦。”“你是说我天分不如你吗?”“不是这个。”方沂站起来,小狗围绕着他来回跑,不停喊叫,像是生气。在告别后,大铁门在方沂面前缓缓关上了,但这条狗垫直了脚,从镂空处钻出来,跑来找他;然后又回去找刘天仙。自从狗能站起来后,他俩每次告别都会这样玩上一阵,直到狗因为跑的距离太长,或者看不到了背影,才放弃了就此结束。方沂又逮住了这狗,在它身上出神的抚摸,好长一阵子放它回去。“砰!”忽然传来有点尖利的声音,“方沂呢?”“嗯?”门在他俩面前缓缓打开。刘天仙看见他就在面前,脸霎时间就红了,“方沂,我以为你今天很早就走了,”“怎么会。我想知道,你以前也会再开一次门吗?”刘天仙却说其他的,“嗯……你拍电影要好久啊,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我是说,狗。它不能是留守儿童。”方沂也在说其他的,“下次见面,可以不用再带着它。”狗似乎是听懂了,从刘的怀抱里踹了一脚奔出去,不知道去哪里玩。而因为手上不再有东西抱着了,她慌张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想到了刚才的问题,又说了一遍,“什么时候?”“明天。”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