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来特用平静的语调询问道,他格外谨慎地并未转头看去。
他也没有着急涌动身体中意外存留不少的红色魔源力。
毕竟,身后疑似少年的人类准确报出了他的身份和姓名,应该不是敌人,即便是敌人,那一定对他的信息了如指掌。
换句话说,要么没有战斗的必要,要么,没有战胜的可能。
“我叫梵索,是帝国皇太子尹凡特,还有他的老师亚伦的朋友。当然,我也是失落者,暗夜教会的……前……前正位枢机。我是来接你的,来特先生,这是帝国的命令。不过……”梵索说着,似乎捕捉到了某种气味,将头靠近来特的身体,用力吮吸了几下。
接着,他疑惑道:
“你的身上气味很复杂,看样子是经过了各种艰难的挑战才抵达这里。不过,你为什么会有那种熟悉的‘雪’的气味?”
“‘雪暮’对吧?”来特明知故问道。
他在原地踌躇两步,踩着松软的泥土,双手拨开向日葵,黑色双眸变得暗澹。
但接着,他的脑海中闪过了“雪暮”也就是风那纯洁、稚嫩的面容,脑中赫然闪过风的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天真微笑,忽然笑出了声。
收敛起苦涩的笑,来特抬头仰望蔚蓝到极致纯洁的天空,凝视着高悬于顶的白灼之阳,用反常的轻松口吻接着说道:
“他已经死了。”
“死了?哦,好吧。”
梵索的回应格外冷静、平常,这是属于废土之人面对死亡的常见态度。
对于在这片被“某种神秘非凡的力量”污染大陆中挣扎的人类,面对如蒲公英般凋零的生命,他们会变得逐渐麻木。而对于心脏变成机械或半机械的失落者来说,“情感”并不是他们应该具备的产物,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那是毒物。
然而,在面对被一身银白色战术盔甲覆盖的,显得格外健壮,身体轮廓异常“优美”的来特,这位暗夜教会的正位枢机,精通音乐和绘画的少年梵索心中,竟然萌生了一种属于人类的忧伤。
这是人类的情感,是危险的产物,但,为何在这里,向日葵覆盖的花海,自己会感到伤感?
梵索百思不得其解,大脑飞速运转着,试图在极短时间内得出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