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之土,血在汇聚。
如血残阳从地平线抬起,宛若一只睁开的眼球在打量世界。
红色光芒照耀下,蝼黄金甲胃的表面在变得暗澹,那些飘动闪烁的符文被压制了。
空气都在凝固,能够捕捉到的游离灵气更是逐渐稀缺。
蝼的那一刀扑了个空,刀痕在前方留下一道巨大裂口,虚空的死寂气息从那道裂缝中不断涌出。他此刻便站在裂口的前方,转身,他的刀原本指向的残阳,现在残阳动了起来,像拥有了生命,大地尽头便空无一物了,只有他和宇法挥砍出的裂痕。
残阳不断上升,耳畔的呼喊声一阵接着一阵,如同蔓延上来的狂澜。
蝼紧盯着天上那轮残阳,血日初升。
在血红云海中隐约可以看见畸形修长的庞大影子,他所处大地深处的血在往上奔涌,汇聚上天空。
与此同时,压抑至极的气息弥漫,灵气几乎被锁死。
蝼背靠虚空裂缝,只有靠着这道裂痕,他才能喘息,这种感觉他知道意味着什么,随着天空上的残阳凝聚出庞大身躯,天地都在与他分离,对方还在复苏的过程中便将他直接锁死。环顾四周,空气化作壁垒,灵气成为毒药,那些半透明的活灵高举双臂,高喊着,狂热地连直接都点燃,烧成灰尽上升,与那轮残阳融合在一起。
一念间引动天地,将世界万物化作己身臂膀,再化作指向敌手的利刃。
这是祖。
这是真一境才具备的权能。
果然么……蝼却不意外,在太行宫之时他便独自面对过祖的投影,一像祖的程度,超越世间,挥手便令山峦坍塌,海川干涸。既然隐藏着过去阴影的太行宫有祖出现在试炼里,十万大山的赤土圣地自然不会意外。
倒不如说,让他更安心了。
没有出现意料之外的变化。
不是什么别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好,想到这里,他竟然笑起来。毕竟一趟天观界的旅途让他经历了太多,见过太多光怪陆离的存在,在面前出现一位祖反而都没有那么令他紧张。
沉重的呼吸响动,是蝼,他在调整。
随着他的吐气呼气,气浪翻涌,重甲下的黑色肌肉舒缓着,此时,在对方还未完全降临之时,他借此机会调整,适应被对方封锁的灵气,就像过去的人类突兀从有氧环境走到无氧环境一样。区别在与蝼不会因为此地没有他能驱使的灵气而窒息。
不过比起赤蛟对于空间的把控,他显然胜过许多。不必依靠自身的灵气强行对抗,他背靠虚空,在祖的注视下开辟出自己的领域。
一座座暗金色石碑在大地上伫立。
其表面符文闪烁,彼此牵连。
宇法让他甚至能在祖的脸上铸就独属于自身的空间。
“来吧!”蝼低吼。
同时,伴随他话音的落下,天被撕裂了,一个巨大而畸形的生物从残阳中展开羽翼,它的爪垂下,从云层直接伸到了大地上,阻隔了血水。它的样貌类似于鸟,却有着鳞片,三颗头颅望向不同方向,修长脖颈又如同蛇一般延伸。它们嘶吼着,最后,那三颗畸形头颅,六只宛若血月的眼睛一起……看向了大地尽头的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