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扎地感让那汉子愣了愣,道是河神显灵刚要跪下高呼,看到猪八戒和孙悟空指着他嬉皮笑脸,这才明白过来被摆了一道。
黄昏光线愈暗,投到河面上最后一丝光辉终于退远,那汉子根本顾不及骂唐久师几个多管闲事,就再次急吼吼的扛着棺材追着那缕光而去。
“河神大人!河神大人别走啊!你给俺托梦,俺已经带着媳妇来了,这就下去!这就下去!”
可光比他的脚程快多了,他将将再踏到河水边,投在黑水河面上的光就退到了更远。
一时间河水更黑,汉子的脸却越发白了。
他突然跪在了地上,连棺材在地上墩了一下都没顾上扶稳,两串泪珠直接就汹涌而出。
“媳妇啊!媳妇!是俺大牛没用救不了你!河神大人,你大人大量,求求你再救救俺媳妇吧!俺大牛,来生做牛做马都愿意服侍你!”
哭的甚惨,根本没空隙容唐久师师徒来劝诫。
苏吉利在云头也看的十分奇怪。
“红白喜事好像不是安排好的啊,周仙倌,波罗揭谛有什么安排吗?”
周真严摇了摇头,他手上的纠察簿子甚至都没打开。
“大抵只是偶遇罢了,这些都是凡人并不需要如何记载,咱们看看就好。”
陆清远和摩诃显然也没把此事放在心里。
苏吉利虽然疑惑到底没继续追问,正巧啰嗦也在一旁放风,她便塞了一株灵草过去。
“啰嗦,你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啰嗦啄着灵草,黑色翅膀在云头闪闪反光,偏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插着尾巴抖啊抖,十分喜感。
苏吉利没问出个所以然,只能叹息一声接着看。
唐久师四个已经围着那汉子在细细规劝,苏吉利看的十分诡异,终于没忍住看向摩诃。
“摩诃仙倌,你看那个汉子,是不是不大对劲?”
摩诃心细又耐心,听苏吉利再提,往下一瞅,顿时哎呀了一声。
“哎呀,来福仙倌,你看那个男子他嫁衣穿反了!不对,他嫁衣里穿的根本就不是嫁衣!”
周真严和陆清远被摩诃这一喊,也细细看过去。
还真是。
唐久师四个离那男子近了,之前没看到的地方被四个角度直观投射到缩影镜子上,立刻就清楚起来。
那男子身着嫁衣,却襟扣反穿,若不是这嫁衣内外都是红织,还真不好发现。
最关键的是,他穿的嫁衣下露出了黑色的裤脚。
再细一看,何止裤脚,内里的那层衣裳就是一身黑袍,单在外头罩了层嫁衣罢了!
苏吉利默然的跟着几个人围观,内心却连连喊怎么会这样?
她看到的不对劲,可不是这个男子嫁衣反穿内有黑袍。
好吧这的确也很奇怪,可那男子梳了妇人发髻,动作间还翘着兰花指,哭的还要假不假,难道就不奇怪?
最关键的是,他带刀了啊!
哪有人取新嫁娘,会在腰间别一把软刀?
更何况还是娶一个……死人?
天色愈发昏暗,黑水河上彻底黑寂下来,那汉子被劝不住,自顾自停了抽噎,却突然脸色一变,朝着唐久师四个骂将起来。
“格老子的!我辛辛苦苦雇了人来做戏,你们四个出来捣乱!这下好了,天彻底黑了,想再等那“假河神”出现,又得一个月!要不是你们,我早就将他吊出来了!真是晦气,一帮要出家不出家的和尚,非要拦我这个假出嫁的媳妇!”
唐久师四个均是面露惊讶,被这汉子突然的画风转变惊到,随后就见他扬手一扯,就将身上穿的松垮垮的嫁衣扯到了手里。
露出了下头一身的黑衣,还有那一柄露着锋芒的腰间软刀。
原来这男子,是附近村子里新派下来的户守,名为曾大宝,因为村民说黑水河附近有个吃人的“假河神”作祟,便想给大家伙做主,清道立威。
谁知道第一桩案子才开了个头,就被唐久师一拨人撞破,任他拼命挽回都被毁的不成样子。
没想到是个天大的误会,唐久师四个尴尬后便道了歉。
***却不依不饶起来,“你们四个坏了我的事!别想一走了之!再过半月就是黑水河再盛满月月光之日,到时候假河神必定还要出来!你们四个干脆就在此处扎地和我一起等着!”
说罢曾大宝就抓住了看起来像是领头人的唐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