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福来一开始拎得轻松,没多久开始吃力,走几步还得歇一歇。
不是她不想雇辆车轻松点,刚刚摸钱包,里面就剩一毛钱。
三轮车坐不起,她现在打算拎到公交车站,坐公交车回去。
中途有热心人提出帮忙,但被她婉言谢绝,开什么玩笑,她这搬的是罐子。
万一遇上热心马大哈,不仅要自己承担破碎损失,还得安慰人家受伤的小心灵,脑子抽风才会同意。
好不容易来到公交车站,等上许久才等到她要坐的那趟车。
她要坐的站点公交车票是五分钱,但她的大口袋得补一份票,一毛钱用得一分不剩。
唯一庆幸就是收费没有超出她的总金额,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下车的时候,她担心出意外,不停地叫嚷等一下,收获白眼无数。
挤下公交车,身边一同下车的多嘴嘲笑她,“什么素质!”
那鄙视的小眼神,看得宗福来想冲上去找她干架,还什么素质,招她惹她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心里憋着气,回去速度反而快起来,快要走到时遇上父亲。
“闺女,你怎么一个人搬这许多东西,放下让我来。”
他快步上前扛起袋子,“你买的什么东西,还挺沉?”
“罐子,好马配好鞍,咱们东西好,再有个好包装,那价格肯定漂亮!”
说到这里,宗福来的双眼亮起来,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肉灵芝水这种东西,真正有需求又舍得拿钱买的不会太多,是以掺点肉灵芝沫沫的水,一百元一罐。
若是有小块肉灵芝的,那就一千元一罐,最贵的自然是一团肉灵芝,她打算卖一万元,每种只要卖出几罐就足矣。
回到家里,她用水将这些罐子全部都清洗出来晾着。
父亲一边帮她一边道:“你说的那个黑子我打听过,有点小名气,不过在倒爷里面只能说是一般。”
“爸,你说的我知道,可在首城,真正做得好的倒爷不倒东西。”
“不倒东西,那为啥叫倒爷?”宗庆山有些迷糊,他出门没听人说起这个呀。
“能倒的多,比如招工指标,装货的火车皮等,我这也是道听途说,关键是那些人我们都不认识。”
这首城消息多,听来听去的,还真是能让人听糊涂。
宗庆山不纠结,“你说得对,那些人我们不认识,能碰上黑子也不错,至少不是无名之辈。”
“对了,晚上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儿?”宗庆山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闺女一个人冒险。
开什么玩笑,她还得卖大苹果呢,果断拒绝,“爸,我一个人好发挥,你要在,一不小心说穿帮可是大麻烦。”
宗庆山想想也是,卖东西都得吹嘘一番,尤其这个肉灵芝,他其实肚里没多少墨水可吹。
“那要不我隔得稍远一点,这样有事情也能有个照应?”
看父亲那焦虑的神情,话又说到这份上,“行,那你离得稍远一点。”
见她同意,宗庆山放松下来,“小任这出门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