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闻言笑起来,不过却顾忌他的小心眼,没言语挤兑。
齐千山被笑得有点讪讪,心里不太高兴,不过明白大家已经算是对他留情,没再多说。
老王伯则看向王大志母亲,“你怎么说?”
“大志一年保底一百元收入,过年还有年礼,十年收入村长都拿过去,那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王大志母亲刚才趁着大家没注意她,装作蹲下歇息,近距离看“儿子”情况。
她真没想到不过是一个晚上和大半个白天不见,对方竟然严重至此。
脑子里不由想到一些人摔一跤人没了的事情,再联想到她男人得急病去世,心里有些打鼓,是以言语间才稍微软和一点。
“那你什么个意思,总得拿个说法出来。”老王伯是没想到村里人还都不怕冷,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头。
王大志母亲纠结了一会儿,见所有人目光都在她身上,斟酌道:
“王大志一直是家里顶梁柱,我指着他的收入过日子,要他所有收入的一半,这不过分吧?”
她在心里算过,往后以还债为由,让王大志晚上也干活,一月多五元钱,再加上年礼,她能拿到的仍然很可观。
这个协议一旦签下来,将来就算王大志年纪大起来要娶妻,她仍然可以逼着他拿到至少一半收入。
宗庆山没想到王大志母亲的要求竟然比他们预期的要低。
他心里比较满意,脸上却装得更为严肃,“如果说治好能干活,你的提议没问题,若是真治不好,或者丧失劳动能力,怎么办?”
王大志的情况,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分明,那真是糟糕到极点,仿佛随时会断气一般。
“这确实是个问题,王大志这情况还真不是百分百能好。”老王伯心里有些惋惜,好好一个后生,可惜没投生到好人家。
王大志母亲立即道:“他若真没了,我自然是不会再要他收入,到时候我把靠近大荒山那边的坡地赔给你们。”
她一个女同志,从来都不愿意去那块危险地方干活,若是王大志人没了,她拿着那块地没用,还不如话说得漂亮点,顺带还能赖掉宗家帮着花出去的治疗费。
宗庆山觉得差不多,便示意任远博拿出合约草稿,“大志的情况耽搁不得,我女婿根据你的意思写了份合同,你听后若有什么不同意见,抓紧时间提出来,我可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没意见,虽然大家平时里有摩擦有矛盾,可再怎么也不愿意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王大志母亲心里更是紧张,听完合同后,基本上都是按她意思来的,一点没犹豫地同意下来。
现场感兴趣的人纷纷上前帮忙做见证,就连齐千山都被人喊着签字画押。
弄好之后,王大志母亲当场甩手离开,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地上的王大志。
村里人见没热闹可看,前后脚跟着离开,至于被特地请过来的老宗伯和老王伯,每人拿到十元钱辛苦费,乐滋滋地回家去。
王大志躺在地上,似乎感觉不到身上的伤痛,整个人都木木然的。
他的样子让那些留下来观察他的人更是觉得情况严重,连眼神都开始涣散,看来宗家这一把赢面不大。
王大志母亲听到大家谈论后,更是觉得自己聪明,她此时丁点没注意到合同内容。
合同中清晰注明,王大志伤好后留在省城干活,直到还清欠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