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冒着铺天盖地的魔法,艾登终于脱离了战场。被战争飞艇一轮轰炸,虽然死伤还不到两万人,但是25万军队却彻底乱了,现在重新集结的人数居然不超过15万,另外十万人已经走散。“将军,部队已经整理完毕。”一名师长抹去脸上的焦黑说道:“这里是灰鸦城附近密林,树木高耸入云,一般的战争飞艇已经无法锁定我们的踪迹,虽然速度慢了点,但是我们可以从这里撤回巨石之城,请问指挥官大人可有其他命令?”“听、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艾登至今惊魂未定,他听到有人为他出谋划策,连基本的思考都不作,就点头同意。他庆幸这不是平时的会议,否则一众军官吵起来,他又不知道该听谁的了。“克瑞斯,这个时候要是有你在便好了。”艾登依然心心念念着维迦,即便维迦的计划貌似失败了,但是他并没有怀疑是维迦从中作梗,只以为是军中谁暗中控制了航空部队,并且背叛了他。休整完毕。在师长的建议下,艾登带着军队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来到了巨石之城附近。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巨石之城是他的大本营,而且克瑞斯也在其中,他已经迫不及待回到家中洗个热水澡,然后再找克瑞斯诉苦,最后再请求他重新制定作战计划。但是一阵嗡嗡声吓的他差点再次跌落在地。这个声音艾登做梦都不会忘记——战争飞艇。轰轰轰——伴随嗡嗡声而来的是一颗颗焰爆,毫无遮掩的军队再次遭受到了惨烈的魔法轰炸。“快,加快速度,进了城我们就安全了。”艾登不知道哪里开的勇气,他站起来高声狂吼,然后一马当先带着人朝着巨石之城的方向冲去,巨石之城配有防空用的水晶枢纽,可以防御空中袭击。有人带头,就有人跟随。当艾登带头朝着巨石之城冲去,在这种时刻众人当然会跟着指挥官跑。近了,已经很近了。艾登已经能够看到巨石之门那高耸入云的城门,还有城楼上飘荡的白底金冠旗帜,以及他所属第21军的军旗……等等!军旗呢?艾登停下了脚步,使劲擦了擦眼睛,看到的依然是陌生的两把军旗。拿起望远镜,艾登朝着城楼上看去。映入眼帘的一个穿着军服,身高不到一米五的孩童正对着下方露着灿烂的微笑。要是换上一个地方,哪怕是连他都会感叹一句天使的微笑啊……但是不知为何,那个在众星拱月下穿着帝国军装,不怒而威的孩童,总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感觉就像是……“克瑞斯!”几乎是难以置信的声音回荡开来。即便是百米开外,维迦也能听到声音中的绝望,显然艾登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毕竟维迦能够用魔法道具改变面容,但是却无法隐藏身高。维迦的身高。艾登的体型。这一胖一矮都如夜空中的启明星般无法遮掩。因此感觉被深深背叛的艾登朝着城楼上歇斯底里地喊道:“克瑞斯你个叛徒,没想到你居然是东岸的走狗,我要杀了你,我迟早要杀了你!”虽然兵荒马乱,但是维迦也注意到艾登。他朝着艾登敬了个军礼道:“艾登中将,请原谅我欺骗了您,我的姓名并非是克瑞斯,本人也太喜欢这个称呼。如果可以的话,请将军以后称呼我为维迦……嗯,维迦·卡列尼。”“维、维迦,维迦·卡列尼?”艾登顿时变了脸色,他用几乎是颤抖的手指着维迦说道:“你、你、你就是他们的总指挥官?东岸的那个小鬼?”得到这个答案,他眼中尽是迷茫。艾登从未想到过,这么多天以来,他居然一直在与虎谋皮、与狼共舞。和一只老虎商量如何剥下他的虎皮?与一只饿狼一同愉悦的跳舞?单想一想,艾登就感到浑身不寒而栗,他居然愚蠢到和敌人的总指挥官商量如何打赢这场战争,甚至亲自让敌人的主将帮着出谋划策,这种玩笑般的事情,说出去真的有人信吗?这样的人物,真的是他可以战胜……不,他真的能够从那个比魔鬼还要可怕的家伙手里逃走吗?逃,必须逃。不知道是跟维迦混久了变得稍微聪明了一些,还是被这冰冷的现实打通了任督二脉。此刻艾登的大脑回路前所未有的清晰,他居然下达了有史以来第一个正确的命令:“撤退!全军撤退,敌军主力已经入主巨石之城,后方必然空虚,我们即刻反攻灰鸦之城。”冒着战争飞艇的轰炸,十万人再次掉头狂奔。维迦看到这一幕缓缓举起了右手。现在敌人来回跑了两次,已经筋疲力尽,这个时候只要他下令全军发动进攻,那么一定可以一战而胜,将敌人全军覆没在这里。但是在这时。一个师长急匆匆的跑来:“将军,急报。顿布大河方向出现一支约5万人的未知军队正在朝着我们赶来,我军刚刚接手巨石之城,城防工事尚未布置,请问将军是否出兵阻击。”“这个时候,哪里来的未知军队?”维迦咬了咬牙,惋惜的看了一眼四散而逃的十多万士兵,最终没有下达追击的命令,因为他刚刚拿下巨石之城,还不具备双线作战的能力。“全军调转,阻击作战。”“退敌为主,不可恋战。”“是,将军。”驻扎在南边,准备乘胜追击的部队被调往了西边顿布大河方向。在这个时候,一名上校上前问道:“请问将军,是否下令暗影法师小队斩首敌军主将?现在敌军四散而逃,我部有信心拿下敌军主将人头。”“不必了。”维迦笑了笑,然后离开了城头:“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处。那支军队只有放在艾登的手上才能让我高枕无忧,要是其他人的话,说不得又该有什么变故。”“将军英明。”上校朝着远去的维迦敬了个礼,哪怕维迦微小的身影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之下,他也依然保持着敬礼的姿势,迟迟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