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就诅咒应验,铁蛋你别瞎说!”赵露露对这一说法不满意了。铁蛋吐了吐舌头,皮了一下也没有反驳。反倒是老邢头,一手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巾,擦鞋的时候还一边说:“不嫌弃的话,我也跟林队长一样叫您露露吧。诅咒这一说啊,您也别急着否定,有句老话说得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偶尔就会有应验的时候。您可能觉得那都是巧合,但有些巧合,发生的却有些不尽合理,所以这一说也不能完全不信。就算真不信,谁也不喜欢天天被人咒吧?”赵露露被他说得有些哑口无言,尴尬中端起饮料喝了一小口。等老邢头扔掉纸巾以后,我才继续问:“你也别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探险圈里有名的探险队不是很多吗,干嘛非盯准我们?以你在探险圈的名声,那些探险队总不至于全部回绝你把?”老邢头叹了口气说:“我也没办法啊,就因为我一直接触这个圈子,所以我才知道这个行业有多危险。这些话,我真不是奉承您,所有的探险队,我就对您火狼探险队放心!其他探险队,不管多么有名,出行一些危险的探险任务时,难免也会有伤亡,唯独您火狼探险队,自打成立以来,虽然小伤不断,但从来没有出现过死亡先例!所以,让我大侄儿加入探险圈的话,我只会选择火狼探险队。”他说的,虽然是实话,但难免还是有点戴高帽子的嫌疑,我赶紧回绝说:“你可真的是高看我们了,我们探险的时候,也有过很多次险死还生的经历,跟我们一起的客户和合作团队也有过不少死亡先例。关键还是运气和个人素质,就算我能预测到危险,队员反应不及时,我也无力回天。”这些话,我真不是诓他,老邢头当然也能明白。他叹了口气说:“所以啊,邢浩跟探险圈还是没什么缘分的。咱不说这些了,喝酒!”碰杯喝过,各自吃了几口菜,我们又随意聊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老邢头本身就是个自来熟,嘴皮子很活,聊了这么久,倒也相谈甚欢。无意间,我问起了博物馆的事:“那座博物馆,我看着地理位置挺好的,为什么还说风水不行?”老邢头咽下了嘴里的肉食,说:“咳,这些咱哪能明白啊,风水术里面的讲究,多着呢,可不是只看地理位置。”这倒也是,我点了点头没有接话,可是赵露露却说:“风水术?那不是江湖骗术吗,不能当真的。”老邢头原本脸上带着一些笑意呢,可是听了她的话,却微微严肃的说:“露露啊,这我就得说说你了,风水这种东西,不能全信,也不能完全不信的!”他的想法,倒是符合很多人的观念,可赵露露却只是耸了一下肩膀,不置可否,明显不大信服。老邢头也没指望一句话就能说服她,吃了几口菜肴,这才又说:“这么着吧,我跟您讲个故事,您知道上海龙形高架桥桥墩的来历吗?”赵露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说:“知道一些,据说是上海高架桥唯一的龙柱,但具体的资料,我就没仔细查过了。”难得她也不知道,我们三个也没说话,能听故事,我们当然乐意。老邢头也不奇怪,看着赵露露,讲述了起来。时间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了,上海进行高架桥工程,当工程进行到关键的东西高架路与南北高架路交叉连接的接口时,作为高架路主柱的基础地桩怎么也打不下去。翻阅上海地质数据,并无过分复杂的地层状况。当时参与工程的所有高级工程师立即调集技术力量攻关,一而再再而三,地桩就是打不下。工程暂时停顿,一种说法在私下里悄悄传开:会不会是风水龙脉方面的问题?要不要请个风水先生或者道士法师来看看?这种说法一出现,就立刻受到各路专家的反弹,说这就是他们的嘲弄,在科学空前发达的今天,碰上一个工程难点就要求神拜佛,岂不是对封建迷信的低头?于是重新抖擞,广邀各路技术精英,汇集一处。但是各显神通之后,打不进的地桩依然打不进!就是勉强打进一部分,却也远远不合设计的标准和工程的要求。这一下,问题变得严重起来,找不到问题的症结,主柱立不起来,南北、东西高架路就无法连接,整个工程也就不可能按期完成。事关当时市高官的政绩前程,汇报到他那里,实在没办法了,他就经过一番暗访,亲自请到上海某寺庙的一位高僧。具体是哪个寺庙的哪位高僧,资料上的说法有些差异。高僧来到工地细细查看后,闭目合掌,久久不语。过后,高僧说,那下面压着上海龙脉的龙头,大钢钻正好钻在龙角上,所以钻不动。书记着急问他怎么办,高僧说,除非作法事移动龙脉。书记求他帮忙,而高僧开始坚决不答应,说后果严重,结果架不住书记反复哀求,并许以相当数量的酬劳,高僧才动了凡心。结果,一连七天法事过后,困扰各路精英许久的地桩竟然真的顺利打了下去,不偏不倚,完全符合设计标准。南北、东西高架路严丝合缝,立交桥中心的大柱子毫不费劲的立在地面。书记兴高采烈的提着礼物去感谢高僧,结果高僧面容憔悴,告诉他自己动了龙脉,犯了天条,几天后就会死去。还说要想确保平安,需要在那根主柱上刻上九条龙形,龙脉回来看到是同类占据了它原本的巢穴,就不会再重新占据,转而选择其他地段蛰伏。书记记下了,几天后高僧果然就死了。说到这里,老邢头唏嘘了一声:“这就是那根龙柱来源了,虽然是传说,但可信度很高。这件事,当时在上海流传很久,曾经还有技术负责人出来辟谣,说完全没有这回事,可谁也不信。”我们三个听得有些兴致盎然,而赵露露也有些目瞪口呆,老邢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我也不指望这个故事能让您信服风水术,不过,这种东西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把您的先人葬在风水术上风水极差,甚至还容易祸及后代的地方,您乐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