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将在离开之际,又突然抓紧了刘成凯的胳膊:“小刘,你不会嫌弃晓梅吧?”
刘成凯当即表示:“怎么会呢?晓梅不仅是我的妻子,更是我一生的恩人呀。”
“可是···她生不了孩子了呀。”
“马爷爷,孩子对我来说是重要,但远没有她在我心中的分量重。晓梅就是我的命呀。”
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好,你真是好样的,我为晓梅感到高兴。”
刘成凯望着老者远去的蹒跚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看样子对方也不清楚晓梅病情的严重性,所以仅仅限于那一点的担心。可是,晓梅的病真的是万劫不复了吗?
刘成凯豁然想到了自己当初瘫痪时部队的大夫照样给自己判了死刑,如今晓梅跟自己的情况颇有相似之处,但愿她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一次超越自我。
他想到这里,不禁期盼一个奇迹,这个奇迹远比自己当初站起来重要得多!
当天晚上,他回了一趟家,面对熟悉的景物,令他百感交集,这是一个多么温馨的家,可惜自己还没来得及享有和珍惜就被蒙上了厚厚一层阴影。
他万念俱灰地四处张望,猛一抬头,瞥见了母亲的遗像正悬在墙上,心里不由一动,原来,她的爱妻已经把刘母的遗像放大,并且高高悬挂在客厅的墙上。
他心里顿时百感交集,扑通一声跪倒在遗像前,仰头含泪冲遗像祷告:“娘呀,求您老人家保佑您的儿媳晓梅吧!虽然她不能给您生个孙子了,但念在她对您老人家如此尊重的份上,就帮帮她吧···她也是儿子的心头肉呀···如果不在了···儿子活着就没有丝毫意义了···”
刘成凯在亡母的遗像前真可谓声泪俱下,内心的悲痛已经到了极点。
然而,他的情绪尚未平息,又冲出门外,在黑漆漆的胡同里仰望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再一次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上天呀,我刘成凯从来没有迷信过,但为了我的妻子,我就信您一回,求求您救救我的晓梅,只要她能好起来,我刘成凯宁愿减少一半的寿命·······”
刘成凯叨念了不知多久,等转身回来时,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也许是他的祷告起到了作用,郝晓梅在接下来的治疗很是顺利,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好了,只不过再也离开胰岛素了,每天三餐之前要定时注射。也许是出院心切,她已经不安心呆在床上了,而是频频在病房内外走动,那副大眼睛里充满了憧憬和渴望,就像一个脱胎换骨要迎接新生的女子,并且频频央求刘成凯——
“哥,我要出院!”
刘成凯的口气很坚决:“不行!大夫说你的血糖很高,就连尿糖都是四个加号,必须都要调理好了才行。”
“可是,他们每天只是给我打三针胰岛素呀,就连输液都停止了呀。”
“傻丫头,难道注射胰岛素就不是治疗吗?”
“可是,咱们回家也可以自己注射呀。你不是没有都跟护士在学吗?”
“我···可我怕的病情出现反复呀。”
“怎么会呢?我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只要每天三餐前注射一点胰岛素,就不会有事的。咱们只需在医院开几瓶胰岛素就能出院了。”
“晓梅,我听护士说,胰岛素是生命制剂,无法在常温下保存呀,只能存储在冰箱里。咱家可不趁那玩意呀。”
郝晓梅不禁苦笑:“我的哥呀,难道就因为如此,我要在医院住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