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不敢违命,将杜元铣摘去头冠,绳缠索绑,押出午门。行至九龙桥,太帅梅伯见了急呼:“刀下留人。”上殿面君,奏道:“大王,臣梅伯想问杜元铣何事冒犯国法,要将他赐死。”
纣王回答说:“那杜元铣散布谣言,迷惑军民,污朝廷,乱朝政,按律法当诛,罪无赦。”
梅伯也豁出去了,义正辞严说道:“殷商自尧王治天下以来,能应天顺人,言听文臣,计从武将,一日一朝,共议治国安民之法,去谗远色,共乐太平。可到了陛下执政,怎么就倒行逆施,荒淫无度,不理朝政,听信谗言,不容谏官。陛下没听说过君正臣邪,国患难治这句金玉良言吗。杜元铣乃治世之忠良,刚正不阿,杀之有损国家梁栋,伤害人心。微臣请求陛下赦免杜元铣欲加之罪,以正视听。”
纣王大怒,疾声厉色:“好一个梅伯,你与那杜元铣沆瀣一气,搅乱朝纲。又违法进宫,不分内外。本当与杜元铣同罪,看你侍朕有劳,姑免其罪,削其上大夫之职,赶出朝歌,永不录用。”
梅伯也不畏暴虐,指着纣王说:“昏君听苏妲己之言,执迷不悟,还妄谈什么君臣之义。今天大王斩了杜元铣,实际上是斩断了朝歌万民负弩前驱,敬仰朝廷之心。一区区上大夫之职轻如灰尘,臣有何足惜。可惜的是成汤数百年基业,要丧于昏君之手。眼见祸患降至,天下变乱,臣无面见先帝于黄泉也。”
纣王暴跳如雷,命令奉御官:“把梅伯拿下去,用金瓜击顶,敲碎他的脑袋。”
国相商容,丞相比干上去阻止,群臣也都跪拜求情,纣王无动于衷,两边侍卫就要动手,在这千钧一发之机,传来苏妲己奏请,说是暂缓施刑,有要事面君。
听到是苏妃召唤,纣王立刻眉开眼笑,现在他对苏妲己奉为至宝,言听计从,马上离开金殿直奔寿仙宫,见美人胁肩谄笑,春风扑面,问道:“爱妃唤寡人前来有何奏章?”妲己走了上来,眉目传情,娇滴滴地说:“臣妾听说金殿之上那奸臣贼子狂妄嚣张,出语伤君,大逆不道。肯定有人在背后撑腰鼓气。一刀斩首不足以震慑逆臣。乱世重典,得让他们从心里害怕,惶惶不可终日,大王江山社稷才能稳如泰山,坚如磐石。”
纣王大喜,说道:“还是美人知道寡人的心思,说说看,你有什么方法惩治恶人?”
妲己笑嘻嘻回答说:“臣妾有一计策,在金殿之上设一刑台,上置刑具,让那些逆反之徒见之胆战心惊,受之痛不欲生。即可除邪拨正,又能威慑不轨之人,一举两得。”
纣王感兴趣的问道:“此刑何样?”
“此刑具做起来也不麻烦,将铜片铸造成圆柱,高二丈,圆八尺,里面空心,用炭火烧红铜壁,将那妖言惑众,不遵法度,狂妄嚣张,出语伤君之徒剥去官服,用铁索捆于铜柱之上,烈火之下四肢筋骨顷刻间烤成灰烬,此刑名叫‘炮烙。”
纣王听罢,大骂:“匹夫!把笔书生,焉敢无知,直言犯主!”
当即便是命奉御官说道:“将此匹夫剜去二目!寡人念前岁有功,姑恕他一次。”
杨任也是怒了,如此昏君,他也不想在辅佐,当即便是说道:“臣虽剜目不辞,只怕天下诸侯有不忍臣之剜目之苦也。”
奉御官把杨任搀下楼,一声响,剜二目献上楼来。
此时念夜巧遇刚好赶来朝歌城的后土娘娘,突然被一道怨气所惊动,念夜掐指一算,已然是了然一切,对着身边的后土说道:“幽冥界之中少了给捉鬼的,正好此人可以担任。”
“此人生性耿直,并且忠肝义胆,也可以帮我那十个兄长处理幽冥之事。”后土说着,当即便是一佛手,顿时一股旋风掠过,将杨任的尸体卷走。
纣王急往楼内,避其沙土。不一时,风息沙平,两边将士对着纣王说道:“杨任尸首风刮不见了。”
纣王却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反而很是平常,淡淡说道:“似前番似此皆为常事,不足怪也。鹿台之工,已诏侯虎;杨任谏大王,自取其祸。速诏崇侯虎!”
杨任感觉自己浑浑僵僵,身体却是轻盈无比,一直飘到了朝歌城外十里的一处小庙之中,若是有洪荒大能再次,定然可以认出,这个小庙并非真正的小庙。
若是这里是小庙的话,那么洪荒就没有什么大庙了,此乃是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只神庙,也是后土的庙宇,不过现在却是有些荒芜了。
“没想到在人族,你的庙宇竟成了这般模样,唉,世人愚昧。”念夜看着这个破烂的小庙,有些无奈,洪荒之中唯一一个超脱天道的大能,庙宇却是这般模样。
“世人之事,我不管,我只管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后土倒是很看得开,笑呵呵的说道。
那杨任的魂魄已经醒转了过来,看到面前的两人,定了定神,联想到先前的事情,他已经知晓,自己恐怕已经身死,而眼前的这两人便是就自己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