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望着渭水,出了一会儿神,道:“武吉,贫道乃是阐教元始天尊门下……外门弟子姜子牙,道号飞熊——你师祖一向对于门下弟子要求甚高,只有那些出身和天赋资质皆是出类拔萃的,才有资格被你师祖收录门墙!”他顿了顿,道:“……你记住,为师今日既收你为徒,你便永远是我飞熊道人的弟子,知道么?”
武吉听了,似懂非懂,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道:“是,师尊,弟子明白!”
姜子牙突然笑了笑,道:“弟子有难,做师父的怎能袖手旁观——徒儿,拔根你的头发给为师。”他决定,为了武吉,不管是师门降罪还是天遣,他都一力承担!
武吉慌忙伸手扯了一大撮头发递给姜子牙。
姜子牙笑着接过武吉的头发,温言道:“起来吧。”他伸手向不远处的野草一抓,手中凭空多了一把野草;他把野草和武吉的头发混在一起,很快编了一个草人出来;他朝草人身上吹了一口气,往地上一丢,叱道:“起!”
“嘭”一声响,草人变成了一个和武吉一模一样的真人。
姜子牙对那草人道:“去!”草人转身就走。
武吉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姜子牙对武吉道:“徒儿,那草人会帮你去西岐城服刑。你现在回家去,把你接来,随为师去蹯溪村见一个人,以后你便随他学些兵法、武艺。”
武吉听了大喜,心想这次真是因祸得福!天亮后,姬昌便让人去把大夫散宜生找来,问道:“孤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只长着一对翅膀的白额猛虎向孤扑来;又见到西方有一场大火烧得半边天都红了——大夫,你觉得这个梦是什么兆头?”
散宜生想了想,面带喜色道:“恭喜君侯,此梦乃大吉之兆!”
姬昌道:“何以见得?”
散宜生道:“君侯所说的‘长着一对翅膀的白额猛虎’,乃是传说中的上古异兽,名叫飞熊。据说以前殷王朝的武丁王也曾有过飞熊入梦,后来武丁王在傅岩那个地方遇到奴隶傅说,起用为宰相,殷王朝因此辉煌兴盛。君侯昨夜梦到飞熊,必主君侯可得治国栋梁之材。”
姬昌听了心里痛快,问道:“那场大火又主何兆?”
散宜生道:“此乃兴周之大兆也!——我西岐位于西方,西方于五行中属金,金见火为锻;锻者,铸造也!古时,禹将九州之金铸成九鼎以传世!”散宜生说着,看着姬昌。
姬昌听了大喜,激动得跳了起来,两只手抓位散宜生的手,道:“说得好,说得如……”他连说几句“说得好”,心情慢慢平复,道:“传孤旨意,朝政仍由王子发暂摄,孤从今日起,将四处游历,访寻传说中的‘飞熊’。”
散宜生喜道:“请允许臣随行。”
自从那夜梦到飞熊之后,姬昌经常和散宜生扮成寻常商人,带着护卫到处周游,寻找梦中人。
这一天来到蹯溪附近,姬昌正和散宜生歇息闲聊,突然听到附近树林有歌声传来,一句一句,此起彼伏——原来时值深秋,天干物燥,蹯溪村的村民们结伴到这树林收拾柴草,以备过冬。
姬昌侧耳倾听了一会,对散宜生道:“听这歌韵度清奇,寻常百姓,怎么懂得——难道有高人隐居于此?”
散宜生也颇有同感,对身旁护卫道:“你们去把唱歌的人找来问问。”
很快,护卫们从树林里带了几个寻常百姓出来。
姬昌见他们都是一般村民,不见得有什么高明之处,于是问道:“刚才唱歌的可是你们几位,唱的是什么歌——可否再唱一遍给我听听?”
村民们不知道眼前这人乃是他们的国君,但已从护卫们的口中得到警告,知道眼前这人乃是西岐大官,不敢不听;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村民带头唱道:“凤非乏兮麟非无,但嗟治世有隆污……”
其他村民跟着断断续续地唱道:“……龙兴云出虎生风,世人慢惜寻贤路。君不见、耕莘野夫,心乐尧舜与犁锄……”
村民们唱完,姬昌还未回过神来。散宜生问道:“作此歌的是谁,可是你们……”
那年纪较大的村民道:“回稟大人,这歌并非小的们所作。几个月前,我们蹯溪村新来了一对母子,说是屠户吕望的远房亲戚,名叫武吉——他善狩猎。这歌是我们听他唱的,村民们多少都会跟着唱一、两句。”
“武吉!?”姬昌已回过神来,听到这名字觉得耳熟。
散宜生听了,却已留意上了,问道:“那武吉现在何处?”
一个年轻的村民道:“此刻大概在检查陷阱捕获的猎物,大人们若要找他到前面村口等便可。他收获猎物后会回村里。”
姬昌和散宜生听了,便向蹯溪村寻去。
姬昌和散宜生来到蹯溪村村口,一直等到将近午时;忽然听到一阵歌声远远地、隐约传来:“渭水悠悠云山奇,金鳞未遇隐蹯溪。世人不识高贤志,只作溪边老钓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