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面摆了约七、八样玉器,桌边也围了几人,有些可能是物主,也有些可能是看货之人,不过,却没有一人将目光落在玉马之上。
这倒是方便了董明,他在第一时间便凑到了玉马的近前,却并没有立即将其拿起,而是就这么站在一边粗略端详。
玉马长约十厘米、宽五厘米左右,连同底座的高度在十厘米上下,马头高昂,两只前蹄腾空,形态神骏异常。
再看种水,已是接近糯种,玉质细腻润滑饱满,油性十足,周身根本不存在任何斑驳之意,哪里看得出半点古玉独有的沧桑,多少让董明微微感到遗憾!
如此完美的作品,雕功也是纯粹的古法,怎奈它的玉质着实新得不能再新,就是经验尚浅的董明看来,都连连摇头,你说它是古玉,别逗了,谁信?
“老张你的这件玉马……,我也挺喜欢的,不若与我的那件玉观音交换如何,那可是出自大师的手笔啊!”此时的老王,居然还不忘损上老张一句。
“一边儿呆着去,少在这儿说风凉话!”老张轻哼一声,目光在几人面前扫过,一脸郑重,“你们都应该知道,这件玉马在我手里将近十个年头,虽然当年入手的时候也不是依照古玉的行情,可是,通过我这么多年的赏鉴,认为它绝对不是一件新货!”
“好好好,你说它不是新货,我也不与你争,但是,如何让他人相信才是重点……,唉,继续留在手里把玩吧,怎么来说,看起来也赏心悦目!”
“老王,我知道,你是吃不到葡萄嫌酸,贪图老卫的玉蝴蝶手里却没有黄翡,我也不说你什么,好歹,我还有一匹黄翡玉马!”
“谁告诉你我手里没有黄翡?”老王不服气地拍了拍腰间,顺势将衣襟向上轻拉,露出一段红色串绳。
“说的是你那个蝌蚪挂件啊,哈哈,还以为是什么呢!”老张哈哈笑道。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鲶鱼……,这是鲶鱼挂件!”老王哼哼道。
“好吧,就算它是鲶鱼,唉,怎么看它的样子也是个蝌蚪,也不知道当初作者是怎么想的,愣是把鲶鱼做成了蝌蚪的样子……,行了老王,我知道你一直想用蝌蚪……,鲶鱼,换我的翠竹,但是,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鲶鱼的确是古玉不假,年份也比我的竹子久,可是,品相实在差了些,以后啊,这事儿就别再提了!”
“我当然可以不提,可是,你也不要老是拿你的知了钩我的玉扇,你也明白,那个破知了,能换我的玉扇吗?我的鲶鱼也是开门儿的物件儿,放在哪儿都不掉价儿!”老王怒哼哼地说着,居然还伸手将它解了下来,突兀地拍到了桌上!
然后,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居然将这件鲶鱼挂件,直接拍到了董明的眼前。
此时的董明,正准备拿起玉马端详,却见跟前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件挂件,也是不由得一愣。
当他看到鲶鱼的瞬间,第一感觉真如老张说的那般,不就是个大头蝌蚪吗?
圆圆的脑袋占了挂件一半的空间,相当夸张,细细鱼尾盘着,形成一个闭合的挂环,一根红绳挂在上面,只是,为什么蝌蚪还流下了一行清泪?
呃,当董明再次细看,他才终于弄明白,哪里是什么泪痕,分明是鲶鱼的一对须子,耷拉在脸上,倒是极似蝌蚪流着眼泪!
看着鲶鱼古朴的样子,虽然体量极小,却是古玉的风范,立时甩了玉马一截,因此,他下意识地看了老王一眼,目光中露出了征询之意。
“随便看吧,左右不过一个小玩意,无法比拟老卫的玉蝴蝶,但是,也不是玉马那种一眼假的东西可比!”老王就是这个意思,哪怕他没有办法觊觎老卫的玉蝴蝶,也要给老张制造一点麻烦,老人们看中的或许不再是利益,这种作法倒更像是意气之争。
“确实就是个小玩意,老王你倒是没有说错,不过,人家看了又能咋样,最后还不是个笑话!”老张兀自喋喋说道。
董明也是被这群老人弄得头大,为什么每个人都喜欢吵吵闹闹,安静一点不行吗?
他不理会老人们的争吵,将鲶鱼挂件拿在了手里。
挂件没有多大,只有三指长,却相当厚实,玉器似乎在用表面的斑驳,告诉人们这里面流淌的就是岁月。
事实也是如此,浓郁的灵力,清楚地告诉了董明,这条不大的鲶鱼,确实极不简单!
要交换这条鲶鱼吗?
董明思索片刻,以一件新玉交换古玉,定然不亏,不仅不亏还大赚特赚,但是,若他人认定玉蝴蝶也是古玉时,如此交换就不明智了!
董明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只是悄悄将其记下,又轻轻放回,并且顺手将玉马拿在了手里。
那件一眼假的玉马,在董明的手里停留了不过几秒,便被其放回原位,这也符合大家的认知,一件新玉,看看而已,谁会当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