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周六的训练时间是早上八点到十点,因为十点之后就需要腾场地,见到这些人进了球馆,董明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腕上的表,时间却只是九点半刚过,他有些奇怪,今天这帮人怎么来得早了?
在左婕惊呼出声后,同样发现端倪的汤老师,也有些疑问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后者却嘿嘿笑着对左副县长道,“幸亏我们早到了一会儿,不然啊,也没机会欣赏到你们家丫头的歌喉,我看她挺有天分的,老左啊,你有没有想过,让姑娘向声乐方面发展发展?哈哈!”
左副县长的表情有些古怪,对着汤父讪讪地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在球馆会遇到自家闺女,却没想到,刚一进门,就听到了女儿的歌声,看着董明站在那高高举着球拍的动作,谁会不明白左婕歌词表达出的含义?
左父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看董明,而后者,却仍不自觉地举着球拍,像雕塑般站在那里。稍迟疑片刻,左父轻轻对女儿哼了一声,然后以斥责的口吻道,“你想要学球,我没拦你,还带着你找了汤老师,可你训练就应该有个训练的样子,还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现在这安定和谐的太平盛世,又哪来的鬼子?”
打小开始,左父对自家的宝贝闺女,哪里说过什么重话,可是今天这是怎么的了,莫名其妙地,不仅训斥了,还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左婕脸色一下子就阴了下来。
左婕想不通父亲因何发怒,她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以前,哪怕她做得再出格一些,老爸对待自己都异常宽容,而今天又是什么情况,在球场上唱段歌而已,这是犯了父亲哪门子忌讳?
还别说,球馆里面,除了左父自己之外,没人能够明白这位平日里谦和的副县长因何发脾气,实际上,左父无端训斥了女儿,除了有一个不愿意见到自己女儿陷入早恋泥沼的心结,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按理说,今天左婕在球馆的表现并不算多么离谱,最多是算是有些顽皮,哪怕左副县长对闺女的早恋倾向有所警觉,但他也不至于当面直接斥责这个宝贝女儿。可是有那么一句话,女儿都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左父也不能免俗,在自己眼前见到了闺女对着这个董明表现出来的亲近,深深地刺激到了他,让他觉得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很有可能要被这小子生生夺走,才使得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么短的时间,左父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些,虽然呵斥完女儿,心中也有些后悔,但是他话已经出口,只是期望女儿像平日那般,回过头来顶撞他几句,然后这段插曲也就慢慢过去。
只是,事情并没有像左副县长想像的那般发展,只见左婕秀眉微凝,诧异地看了自己老爸一眼,然后却倔强地扭过头,径自披上了自己的外套,根本没有任何要与父亲争辩的意思。
大家对眼前的这幕有些弄不清状况,虽然左副县长发了脾气,却谁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好在,汤老师也算是左副县长的小辈,她又是左婕的老师,发现了左婕情绪不太对劲,现在最适合安慰左婕的,反倒只有她了,
“左婕,你爸爸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嘛,咋还闹起了情绪,听老师的话,别那么任性,跟爸爸说两句好话也就是了。”
“老师,刚刚的情况您都看到了,我只是哼了一段歌,又没做别的,您觉得,我有啥错吗?”左婕嘟起了小嘴,一脸不甘地道。
汤秋蕊虽然不清楚左父因何发怒,但她作为一位女性,敏感的神经还是能让她猜出来一二,或许,左副县长不愿意看到闺女跟董明走得太近吧?不得不说,汤老师猜到了大概,但真实的原因,哪怕左副县长自己现在都未必明白,她又哪能往那个方向去想?想不出缘由的汤秋蕊只得叹息,有结违心地道,“你父亲说你,总有说你的道理,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去伤害你的人,也只有你的父母,哪怕说的话你一时不能理解,我相信,父母的苦心,在你长大一些之后,自然也会明白。”
可谁想到,这个时候的左婕,连汤老师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只见她仍然一副不愤的神态,轻声对汤秋蕊道,“汤老师,今天的训练也结束了,我先走了啊!”左婕与汤秋蕊说完,竟然无视了球馆内的其他众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个样子,让大家都有些错愕,而事件的中心人物左副县长,或许是为了消除尴尬,不得不来到了汤秋蕊的跟前,面带些许歉意地道,“哎,早上接到通知,一会儿十点多就要出发去康宁,我又不愿放弃这一场球,就让大家来得早了些,所以,今天对不住了,可能要耽误你们一会儿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