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沙布被紧紧地咬在嘴里,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滚落,此时的刘漓正趴在一张窄窄的医用床上,双手还紧紧地抓着床单,看得出来,她正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没错,董明已经开始替刘漓疗伤,现在是他替刘漓治疗的第一天,这是他在集训之前就同刘漓商定好的,而治疗的事情却是瞒着左婕进行。
治疗的地点位于齐山县医院,这里是医院手术室。作为麻醉科主任的刘漓,在手术室拥有一间独立的休息室,休息室很小,估计也就六、七个平方,房间内仅能放下一张不大的医用床,还有一套桌椅,环境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但这里足够私密,无论董明还是刘漓,都不希望将此事对外宣扬,于是,治疗的地点选择在了这里,而时间则选在了午后。
董明的治疗过程很短,仅有几分钟的样子,然而,在这一短暂的过程之中,不仅他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之力,治疗对象也需要承受非人的折磨。
董明曾经替汤老师化解过身上的瘀伤,在那次治疗之中,汤老师最多会感受到一些酸麻,全部过程进行下来,可以说是轻松加上愉快。
或许有人觉得,会不会是董明在治疗过程之中做得厚此薄彼,见人下菜碟,他要乘着这个机会整治一番对自己一直不太友好的刘漓。
其实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关键是刘漓与汤老师两人所受之伤有着本质的区别,汤老师的伤,是运动过度而引发的软组织挫伤,这种由于过度运动引起的伤害,通常是运动中产生的坏死的组织无法被及时清除体外,久而久之积累形成的瘀结,说白了,这些瘀结都是外物,董明做的事情仅是加强了其自身对这些外物的清除,可以说是顺势而为,人体自不会产生太多不良的反应。
刘漓的情况却完全不同,她的身体随年龄的增长,或许由于不健康的生活方式,导致了最重要的承重骨骼腰椎,出现代偿性增生,这种增生就像骨骼生出了众多细小的骨刺,并且骨刺不会单纯生在骨骼表面,骨髓腔内部同样不能幸免。
这些骨刺便是导致刘漓腰痛的罪魁祸首,然而,这些骨刺却根本不是外物,而是相当于骨骼本身,是人体的组成部分,所以,想将这些骨刺拔除,过程必然需要经受非同一般的痛苦,痛苦的程度虽说不似刮骨疗毒,却也异常煎熬。
对于董明来说,拔除骨刺的消耗,远大于清瘀,不要看仅仅几分钟的治疗过程,他头上冒出的汗水,绝对不会少于刘漓。
几分钟的治疗过后,平复了一下心态的刘漓,脸上还余有因痛苦留下的潮红,轻抚了额头的汗水,心有余悸地道,“没想到啊,你的这个功法还挺独特的,虽然过程有些恐怖,但是,我能够感觉得到,应该对我的腰痛病有效,只不过,这个过程大概还需要多少天呢?”
你那腰椎上的骨刺,密密麻麻的,虽然都很细小,但想全部拔除,绝不是短时间可以奏效,别忘了,那些骨刺,在拔除它们的同时,它们照样还在生长。
这种事情董明也是初次接触,到底需要多久也没有多少经验,所以,他根据今天的治疗过程,大概估算道,“其实我自己对这套功法了解同样不多,到底需要多久,我也不好估计,也许三个月,也许半年……,但可能都不太对,我是说,短时间之内肯定不可能完全清除,呃,这个过程看起来还比较痛苦。”
刘漓听到董明的话后,心里便是一个激灵,这种痛苦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短短几分钟好像被人施了酷刑一般,让她痛不欲生,若不是她意志力较强,寻常人恐怕难以坚持,但是,她是个知道好歹的人,知道自己的腰痛病,如果不借助董明这个特殊的功法,恐怕再也难寻良方,于是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那恐怕要多辛苦你了,至于那点痛苦,没事儿的,阿姨我还能忍受得住。”
辛苦谈不上,以后少找我点儿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董明心里腹诽着,脸上却是挤出了一丝微笑道,“只要能对您有所帮助,我就满意了,总归每一次治疗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学校离您的医院也不远,不辛苦的。”
其实董明也不会每天过来,他与刘漓约定的时间,都是在刘漓上班的时候,治疗每天坚持固然效果最好,针对这种顽疾有一两天的间隔,也问题不大。从此之后,董明又多了一项任务,每周都会有几天的时间,他会跑去医院,帮一位医生治病。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转眼到了十一月底,这些天的天气非但没有继续恶化,反而与上一次寒流时候相比,气温居然又有所回升。
董明的原地跳杀技术终于让汤老师感到满意,因而,董明的进攻训练进入到了步法与跳杀结合的阶段,这种训练是一个残酷阶段。为什么说残酷呢,只是在跳杀中加入了一步的步法,会有很大难度吗?谁也不会否认,加入了一步的步法之后的跳杀,难度必然会比原地扣杀有所增加,但是,如果谁小看了增加这一步所带来运动量的提升,那么不仿你自己去感受一下。
原地跳杀的蓄势阶段当然在原地完成,而加上步法的跳杀,其蓄势过程需要在启动之时就要做好,这一步跨出之后,要直接起跳杀球,不会再给你留下半点调整时间。
这个过程说起来非常简单,其实,羽毛球的步法之中,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东西步法叫做启动步,那么,如果你的跳杀与步法结合之后,那个步法必然会含有启动步,这么说吧,启动步实际上是一个“小跳”,也就是说,结合了步法的跳杀,需要运动员连续完成两次跳跃,哪怕前一跳是小跳,但连续的跳动,对于体能的负担是超负荷的,绝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那种。
这么说吧,比如董明在练习一组原地跳杀的过程中,直到结束之时他才会觉得疲劳,但是,在练习这种结合步法的跳杀中,完成半组训练,已经可以让董明叫苦,可见这种跳杀训练的强度有多么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