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比赛开始之时,康宁工人体育馆的看台之上,已经坐进了部分观众,这些观众虽然数量不算太多,却也有近半之数,大约两千人上下。
这些观众关注较多的场地,自然是一号至十六号,因为这些场地进行的是青年组的比赛,他们的水平要比少年组高,自然也会更具有观赏性。
特别是在三号场地之中,一位身形略高身材匀称的红衣球员,展现出了力量与谐调的美感,他的双腿如同装了弹簧一般,无论跑位,还是跃起杀球,都显示出了超乎寻常的灵动与迅捷,几乎做到了场上真正没有死角,同时,也将场上的节奏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反观他的对手,此时已经陷入了极大的麻烦之中,唯一能做的只有左支右绌地勉力支撑,即便如此,仍然破绽百出,随即这些破绽又会迅速转化为对手的得分,这场比赛看起来已经没有任何悬念。
“乔兴的技术太好了,今天能看到他的比赛,实在万幸!”在看台角落处,一位怀里抱着羽绒服的男生,正兴奋地盯着三号场地,同时对身旁的同伴说着,而他身旁的这位同伴,看起来比他还要矮上一分,身材相对瘦弱,却长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如果董明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认出这位娃娃脸男生,正是李同甫。
“一边倒的比赛有啥可看的,再说了,我们这边看台离少年组比赛更近,看得更清楚,为啥还要舍近求远?”李同甫道。
“少年组比赛哪有青年组水平高,还是看青年组比赛更有激情,我知道,你想看你熟悉的那些球员打球,比如彭晨、张振海,对了,还有一个董明!”
“我想看他们比赛咋了,青年组的比赛固然好看,但我没兴趣,我更愿意看同龄球员的比赛,哦对了,在你没通过贾鼐杯赛资格后,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过,肯定不会再来看比赛的吗,结果你不仅来了,来了之后咋还有那么多事儿?”李同甫白了同伴一眼道。
“不是你喊我的话,我又怎么会来?”
“还是你自己立场不坚定,被人一喊之后马上半推半就,换成是我的话,就是被别人强拉着也不会过来!”
“你这么说的话,我可要走了啊!”
“想走就走呗,谁还拦你了!”李同甫哼了一声道。
然而,这位好像属于喜欢受虐的类型,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却又突然软了下来,讪讪一笑道,“傻子才走呢,走了就上当了,嘿嘿!”
就在李同甫的对面看台,同样是靠近少年组赛场的地方,有两个女生坐在那里低语,其中一位女生赫然是朔平赛女子十二岁组的冠军雷芳华!
雷芳华在朔平赛后,凭借着那场比赛的骄人成绩,再加上家人努力地疏通关系,她一个康宁人,得偿所愿地进入了赵州体校,开启了她运动生涯新的篇章。
雷芳华入学之后,她的母亲甚至辞去了工作,特意跑到赵州去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而她,虽然在赵州的生活条件比之前相对辛苦,但也很快适应了新的环境,每天用心地学习与训练。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并非她想像那般顺风顺水,她首先遇到的困难就是学校种子选手选拔,按照赵州体校羽毛球专业的惯例,每年都会选出四名最有潜力的球员作为种子球员,进行重点培养,届时,学校更多的训练资源会向这些种子球员倾斜。
种子球员的选拔流程很简单,想获得参选资格,就需要获得老师的提名,获提名的同学还会进行一次比赛,优胜者便成为种子球员。
整个过程看起来非常公平,然而,雷芳华却在种子球员选拔过程中,遇到了最大的不公正待遇——她竟然没有获得任何一位老师的提名,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获得。
她此时才真正感受到,哪怕她已经来到了赵州体校,成为了赵州体校的一员,但在其他人的眼里,她仍然是一个康宁人,而非真正的赵州本土学生。
种子球员选拔,是雷芳华来到赵州体校遇到的第一件较大的挫折,但这绝不是最后一件,不久之后,又发生的一件事情,让雷芳华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这件事情便是贾鼐杯赛的报名。
赵州市作为燕北的省会城市,羽毛球的发展遥遥领先于省内其他地市,因而,每当遇到赛事之时,来自赵州的参赛选手数量最多,并且水平通常较高。
哪怕赵州的条件再如何得天独厚,对于球员参赛也会有一定的限制,就比如,此次贾鼐杯赛,赵州体校拥有二十个少年组报名参赛名额。哪怕这只是资格赛的数量也相当惊人,要知道,来自赵州体校的球员,无法通过资格赛的选手还真不算多。
雷芳华到目前为止,还只拥有康宁市的比赛成绩,这一成绩在帮助她进入赵州体校之后,便再无其他用途,哪怕她的这一成绩非常优秀。
她非常需要一个省级赛的成绩,并非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事实上,省级赛成绩对她的将来很重要,在运动员的成长过程中,阶段性成绩,是运动员获得选拔之时的重要考察指标。
赵州体校初中部,每个年级都有近三十名羽毛球体育生,而雷芳华想要得到一个报名名额,基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二十名参赛名额,除了部分分配给初三年级符合年龄的个别球员之外,余下绝大多数名额都分配到了初二学生的手中,至于雷芳华所在的初一年级,只有那些种子选手才有资格报名参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