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姐是泰山中学的总务后勤人员,她在学校的工作地点是校羽毛球馆,当然,她的工作任务也是围绕着羽毛球馆,包括场地看护、出租、馆内卫生等。
潘大姐的工作时间与其他人员不同,别人休息的时候,她在工作,别人工作的时候,她在休息,具体说来,她的工作时间由球馆对外开放的时间决定。
泰山中学的羽毛球馆是需要对外开放的,这也是执行哏儿都体育局的指示精神,体育局要求市区所有公共体育设施对外开放,泰山中学羽毛球馆也不例外。
泰山中学羽毛球馆的对外开放时间,是每天晚上的六点至十点,周六日则从早上八点至晚上十点,在寒暑假,除了过年那几天之外,同样全天开放!
因此,潘大姐的工作时间很长,而且没有寒暑假,但是,她对这项工作却非常满意。
潘大姐已经年过五十,很快就要到了退休的年龄,她已经向学校打过报告,退休之后,仍然愿意返聘留在这个岗位。
其实,做了这项工作的人都知道,非常拴人,每天都要上班,可是,潘大姐为什么如此喜欢这个位置呢?
第一个原因,是这项工作比较清闲,那位问了,地处市区的羽毛球馆,管理员需要将每一片场地租出去,还要收钱,本应该是件很琐碎的工作,怎么会清闲呢?
其实,正是因为球馆地处市区,羽毛球场馆资源比较紧张,所有场地都早早被人长期租用,临时租用场地的几乎没有,这样一来,对于球馆的管理员来说,就省事了,基本上每天悠闲地坐在管理室内即可,当然清闲。
清闲不是潘大姐中意这项工作的主要原因,关键是这项工作会为她带来额外的收益!
潘大姐是泰山中学的正式职工,有正常的工资收入,而羽毛球馆的收益是需要上交学校的,那么,她的这份额外收益又是从何而来呢?
经常打羽毛球的朋友应该知道,长期预订场地,场地费都是提前缴纳的,但是,一旦你临时有事,你所预订的场地便空了下来,而费用是不能退的,没错,这处场地,通常会被管理员再次售出,而二次出售的收入,便可以直接装入管理员的口袋。
这种情况学校不知情吗?知情,却不会去管,毕竟没有影响到学校的收益,再说,如果管理员没有一点好处,谁会愿意承担这种极其拴人,且没有假期的工作呢,也算是管理的平衡吧!
泰山中学一共四片场地,每个月下来,潘大姐都可以拿到不低于工资的额外进项,想想看,她能不喜欢这项工作吗?即便辛苦一些,也认了!
这一天是周日,做卫生的物业李姐又像往常一样,跑来潘大姐这边唠嗑,顺便喝一点水——她的水杯平常喜欢放在潘大姐的值班室,只因为这里相对隐蔽,临时歇脚也不至于被人发现。
李姐与潘大姐不同,她隶属一家物业公司,而并非学校编制,所以,她虽然与潘大姐混得很熟,却也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无他,潘大姐有学校的正式编制,而她,却只是一位临时工。
在泰山中学,不仅清洁人员,包括学校的保安,他们都来自同一家物业公司,同样的,他们都非学校人员。
看着潘大姐一脸郁郁之色,李姐小心地打了声招呼,挨着坐下,拿起了自己的水杯,喝下小口,润了润嗓子才说道,“唉,老赵明天让我替班,这段日子已经三次了,虽然她也怪可怜的,半身不遂的公公又住院了,每天下了班就往医院跑,可是总让人替班也不是个事儿啊!”
潘大姐似乎对物业公司内部的矛盾不感兴趣,加之她心情不算太好,只是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擅长察言观色的李姐,终于确定,这位潘大姐心情不佳,开始试探着安抚道,“潘姐,怎么感觉你有点儿气不顺呢,肯定不是姐夫的事儿,因为你上午的时候还眉开眼笑呢,那么,应该是刚刚发生了什么,学校能有啥大不了的事儿呢!别太往心里去,想开一点!”
也许李姐的开导起到了作用,潘大姐终于有了反应,她没有抬头,只是小声嘟囔着道,“校长也真是的,想起一出是一出,他说一会儿要过来打球,可是场地都是订出去的,他想临时想打球了,我还得给提前订场地的人解释,一边陪着笑一边挨着骂是啥滋味,他们懂吗?”
一会儿来打球的人,自然就是我们的周校长了,今天他的主要目的是见董明,想着要见到一位专业球员,虽然只是一位少年球员,作为骨灰级羽毛球爱好者的周校长,自然免不了手痒要打上一场,而正因为他的这个临时决定,让潘大姐心里别扭了好久。
周校长来到泰山中学之后,不怎么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哪怕他是校长,也很清楚学校的场地是怎么回事,很少瞎指挥,但是,今天不是特殊吗。
周校长打球的时间,固定在中午休息时间,既不影响场地出租,也不影响训练。
周校长每周至少要打三场,每次一个小时,陪他打球的也基本都是校内人员,有老师也有学生,当然,校外的球友也偶尔会出现。
听到是校长惹到了潘大姐,李姐不敢乱说话了,潘大姐她都惹不起,更何况校长,甚至她们物业公司的老总见到校长,都跟孙子似的!
“校长给你打电话了?”李姐弱弱地道。
潘大姐扔出了一个白眼球,又有些落寞地道,“我的脸虽然大,还没大到校长给我打电话!你以为校长知道我是谁?还不是老吴那个应声虫通知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