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擦着……她突然停了下来。眸子一紧。手里这张牛鬼面具沾了水,上面厚厚的颜料在被她擦拭的过程中也有些化了,可是……这面具上的颜料和那张蛇鬼面具上的颜料似乎有些不大一样。竹篮一边清理自己湿漉漉的衣裳,一边困惑的问:“纪姑娘?是不是我将这面具弄坏了?”“不是。”“那……”“竹篮,去给我拿把小刀来。”“啊?”“快点。”“哦。”竹篮赶紧跑去翻出一把小刻刀来。纪云舒用刀从牛鬼面具上和蛇鬼面具上分别刮下些许干却的硬颜料,然后分别放进了两杯滚烫的热水中,加了两勺盐巴和几滴白酒,慢慢混合。好在古时候的颜料不是丙烯,加了盐巴和白酒能彻底融水,等颜料全部融化后。一杯里面的颜色上有细碎的漂浮粒。一杯里面的颜色上像油一样晕开,比较粘稠。她常年画画,自己作画颜料又是自己研制的,所以自有分别的能力。古代颜料一般来源于两种。一种是矿物!一种是植物!矿物颜料粉碎研磨,遇到水,上面会有细粒,而植物颜料捣碎后得到的汁就会比较粘稠。“原来是这样。”她又惊又喜。竹篮:“纪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十分好奇。纪云舒却大步出了门,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子然”。时子然?他不是已经消失好些天了吗?忽然,从头顶的屋顶上扔下来一颗石头,正好打落院子里的一片树叶上。随即一道身影从屋檐而下。时子然双手抱着一把剑,嘴里叼着根草,斜靠在长廊处的大柱上。痞气十足!自从时子衿死后,他就成了纪云舒的“暗卫”,但很不称职,时常见不到人,刚才纪云舒也是撞运气喊了一声,还真的给他喊了出来。他问:“想我帮你做什么?”纪云舒朝他走了过去。“我要你去帮我查……”……第二天,商会节。皇宫。卫奕已经换了便装,准备出宫。一身素衣长袍,束着高髻,镶着银扣,两根灰白色的发带一席而下,风度翩翩。不如以往那般,今时今日的卫奕,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英气。随身伺候的太监刘希在旁担忧道:“皇上,依奴才看,今日还是别出宫了。”“为何?”“今日宫外的人太多,万一……”卫奕打断他:“朕会带上高侍卫和一些暗卫一同出宫,而且到时有景容陪同,不会有事的。”刘希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继续为卫奕整理着装。等到了酉时,便出了宫。卫奕一身便衣,贵气不藏,就如大户人家的世家公子,身边还跟着几个侍卫,一路上也有暗卫保护。九月初的天格外炎热,黑得也极慢!整个京城里早已人声鼎沸、热热闹闹,人流如潮,各个都笑容满面,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过道两旁已摆好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各式各样,多不胜数,实在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街上商客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四面美食的香味扑鼻而来,使人垂涎、回味无穷,更有各类表演已经开始,小丑耍球、杂技空翻、叠罗汉等等,精彩纷呈。放眼望去,整个京城就像被一条条流动的火浆吞噬一般,烈焰璀璨。卫奕并没有直接去容王府,而是带着人随便进了一家酒楼。“几位客官里边请。”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高侍卫挡在卫奕前面将那小二拦下,面色严肃的问道:“楼上可有包间?”“实在是不巧,没了,不过楼上有个靠窗的位置非常好,不如……”话还没说完,高侍卫掏出一锭银子。并再问一次:“有没有包间?”小二傻眼,愣了一下。酒楼的掌柜忽然躬着身子过来,双手接过那锭银子,两眼放光,赶忙说:“有的有的,二楼天字号的包间正好空着,几位客官楼上请。”然后撞了撞小二,吩咐,“赶紧带客人上去。”小二将卫奕等人引上楼,进了天字号房后就立马下去,跑到正在柜台后算账的掌柜身边,说:“掌柜的,天字号不是已经定了吗?”掌柜用刚刚接来的那锭银子往他头上重重敲去,训斥:“咱们是做生意的,哪有银子到手都不赚的?”“可定了天字号的人是沈大人啊!”“你说你,跟了我这么久,还是个榆木脑袋,都不知道变通一下。”“那怎么做?”“你现在立刻去沈府说一声,随便找个理由,就说……天字号房的屋顶有点问题,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都行。”“啊……”“啊什么啊?还不会快去。”掌柜黑着脸。“哦哦。”小二缩了缩脑袋,放下东西正准备去沈家。哪里知道还没出去,沈家的马车就已经到了门口。沈尚书先下了马,儿子沈长钦随后。“沈……大人?”小二有些慌张。沈尚书一边进,一边问:“楼上可安排好了?”“这……沈大人,实在太巧了,楼上天字号房这两天屋顶有些塌了,所以……”“塌了?”沈尚书脚步一顿,脸色一沉。“是……是啊。”小二忐忑。掌柜见状,赶紧过来,说:“沈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店天字号房出了点问题。”沈尚书朝楼上看了一眼,继续往楼上走,一边说:“那就随便找间房吧。”“沈……大人,这……”掌柜拦都拦不住。沈尚书和沈长钦带着小厮已经上去了。哪里知道天字号的房门紧闭,外面站着四个手持长剑的人。沈尚书一下就明白了,冲着追上来的掌柜质问:“你作何解释?”声音很大!“我们……这……”掌柜支支吾吾。“行商之人讲究信誉,我看……你这酒楼不如别开了。”“大人你消消气,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您……”“吱嘎。”而天字号的门开了。出来一人。沈尚书和沈长钦都认得他。高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