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止实在推辞不了张小白的好意。最后只好接了那把钥匙。“张公子,多谢!”“你我之间就不要说谢了。”“这份恩,宋某记在心里。”抬手一拱。以作感谢!张小白便目送着他离开,眼里含着泪,依依不舍。远远的,他冲着宋止喊:“宋兄,一路保重!”宋止没有立刻出城,而是去了一趟纪云舒他们住的那家客栈。但——纪云舒等人根本不在。他询问小二后,才知道他们响午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悄无声息!宋止问:“可有说去哪儿?”“没有。”“往哪个方向去了?”“不知。”小二摇头。因要忙着生意,小二没继续跟他“唠嗑”,便蹲着菜盘上二楼去了。宋止心有遗憾,未能与他们道别就各奔东西,还不知道何时能再重聚。叹了声气!但天色已经不早,他得赶紧出城。便用陶班主补给自己的银子去雇了辆马车。不请马夫,自己赶!离开了义乌!这个他待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可他哪里知道,就在他离开后的那个晚上,赵家班上了他新写的那个戏。一开始,并没有人来看。毕竟因为白骨案的事弄得大伙人心惶惶。难免心有余悸!但后来,有胆大的人买了票去看,一看便入了迷,便传了出去。所以,那戏火了!比《鬼娘葬夫》还要火!让赵家班死灰复燃。不用再解散!据说,那出戏叫《梅花记》。讲的内容依旧是鬼怪!也十分悲情。但如宋止自己说的,确实比《鬼娘葬夫》还好。以至义乌百姓很快就遗忘掉了之前的恐慌,完全沉浸在新戏中。同时,那桩持续了数日的白骨案也终于结案。卓大人已经上报朝廷,并且下令三日后,将高大力拉去菜市口斩首示众。那位能摸骨画像的纪公子也因此出名了。人人道她是个奇才!想与她结交!可惜,人已不在义乌。于是,便有许多人开始猜测“她”是谁?某间茶楼里。一堆人老熟人围在一起吃瓜子。其中一个蓝衣汉子眯着两条缝的眼睛,嘴里“啧啧啧”了两声,身子往前几乎要趴在桌上了。他神秘兮兮的说:“据说帮卓大人破了这次命案的人的,是个大临人,那人能摸骨画像,比一堆白骨的生前像都画出来了!”“是啊!我也知道,好像还有好几个人跟她同行,是一起来这里做生意的。”刚说完——“不是的,不是的!”一个尖头小伙子立刻反驳,“他们根本就不是来行商的。”“你见过他们?”尖头小伙斩钉截铁的说:“那天我亲眼看到卓大人派人去抓他们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看上英气十足,各个身强体壮,一看就是练家子!如果是商人,为什么随行中没有带货物?摆明了另有身份。”分析的不错!忽然,一道声音不远处传来。“那些人,我好像……认识。”嗯?于是,众人闻声,齐齐将目光投了过去。就看到了一个满脸胡茬的男子坐在那儿,一脸不确定。有人着急问:“你认识还是不认识?什么叫好像?”男子琢磨着:“之前我去过大临京城,就听说有一位能人可以摸骨画像。”“哦?可就是这个人?”“不敢确定。”男子索性坐正了一些,严肃的与大伙说,“我在大临听说的那个人,在刑部任职提点刑狱司,是个大官!几乎京城内人人皆知,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哗!大伙惊讶。男子继续说:“自她之手的命案和悬案,没有一桩是破不了的。据说,大临皇室内一桩几十年前的案子也是她破的,甚至因为她,导致大临朝廷掀起不少风云。单单是我听来的那些事,就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啊。”“那你倒是说啊!”“是啊,你说来听听。”那男子便一一说来。而自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些关于纪云舒的事迹,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多是纪云舒破案的事!众人听完,惊讶不已!男子:“更重要的是,她是个女子,是大临历史以来,第一个女官!”一人听完这句话后,当即就否定了他,说:“不对啊!你说的这个厉害人物是女人,我们说的这个是男人,牛头不对马嘴,不对不对。”摆手!大伙也觉得不对!男子虽然也有所疑虑,但——他说:“可我听说,那女子在成为提点刑狱司之前就是女扮男装才入朝为官的,说不定破了这白骨案的人,就是她。”“可她既然是大官,怎么跑来这?”“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是去年的时候去的大临,过了这么久,不……不清楚了。”也就是白说!根本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那小公子就是大临那位响当当的提刑官。众人觉得无趣,便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没人注意到,就在茶楼的角落,有四个男人围桌而坐。几个人面色严肃,横着冷厉的眉。满脸凶色。那些人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说:“世子和小姐已经动身回高定了,你们几个先回去禀报侯爷。”“那你呢?”“侯爷交代,要查清楚那些人的底细,你们先走,我稍后跟上。”“好。”……山间小路,寒风瑟瑟。车轱辘声一阵一阵。响彻山谷。过了许久才上了官道。路面也稍微平坦了些。景容等人从义乌离开后,已经行了整整一天时间。白音驾马在前,风姿不减。他迎风而行,威风凛凛,丝毫没有被赶路而带来的疲惫所影响。反而精神抖擞。此时的马车内。纪云舒趴在景容的腿上闭目休息。精致的脸上微微泛红,正在熟睡中。长长的睫毛被风吹的微微抖颤,扑着她眼睑。如此美丽!景容静静的坐着,眼里带着爱意垂目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女人,一边用手抚着她那柔顺的青发。温柔备至!如此场景,就如同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