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渊在澹台子鱼身边,微笑着站立,但看似微笑的双眼深处,却隐含着一丝寒意。他注视了片刻那被束缚,却又挣脱束缚之后,继续向前方疾驰的七彩光芒片刻,而后说道:“我们先等一等,等到那令符耗尽法力,被他们争夺之时,才想办法。”澹台子鱼连连点头,而后好奇的问道:“姬渊,你怎么知道那玩意是令符?”姬渊淡淡说道:“我看见的。”澹台子鱼……好冷啊,姬渊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说话了。感觉……有些不适应呢。澹台子鱼并没有注意到,姬渊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她手中金色兽角释放的精神波动之中。要知道,姬渊之前可是从来不需要这玩意来帮助收敛气息和隐藏的。……距离王屋山数百里之外,一处小小的镇子之中,一个普通的院落之内。看似普通的房屋,忽然颤动了一下,随即,房屋之中,升起一道白色屏障,将后续所有的法力波动,遮蔽了起来。随即,茅屋的地面一阵闪耀,浮现出一个极为繁复和精细的法阵来。法阵之中,一丝精血徐徐漂浮出来,而后,这团精血迅速铺满整个法阵,越来越稀薄。但这团精血化为一层稀薄的薄膜,覆盖了整个法阵之后,这法阵一阵闪耀,预先存储好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这红色薄膜之中。这精血化成的红色薄膜,迅速鼓胀起来。很快,随着灵力源源不断的注入,这精血薄膜鼓胀成一团,化为一个血色巨茧。半日之后,这巨茧才砰然碎裂,其中浮现一个虚弱的人来。此时,茅屋外面,忽而多了一个人,缓缓推开茅屋房门,走了进来。他打量了一眼室内,随手关闭了房门,而后,看向地上那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这个男人看到此人进来,立刻不顾羞耻,跪倒在地,低声说道:“主人!属下的任务,已经完成!”那人淡淡点头,而后丢下一个储物袋,淡淡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你变幻身份之后,立刻远离此地,不得以再以盗月宗弟子身份出现。”这个赤裸男人立刻拜谢。那人微微点头,而后,悄无声息的消失。地上这名虚弱的修士,这才挣扎着抓住储物袋,用自身微弱的法力,打开储物袋,取出一身普通的道袍穿上。而后,他勉强爬起来。当他站立之后,他足下的这个精密的法阵,迅速消失。而屋内按个屏蔽法力波动和气息的白色屏障,也一并消失。此人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可惜,好不容易盗取来的精血复生法阵和上古遮蔽法阵,就这样用掉了。”不过旋即他检查了一下储物袋,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自言自语道:“不过,能换来这位大人的青睐,又能摆脱盗月宗代代相传的诅咒,这次,也是不虚此行了。”此人,正是那名“自爆”的盗月宗修士。任谁也想不到,他的自爆,竟然只是一种金蝉脱壳的手段而已。利用从上古修士陵寝中盗取来的精血复生法阵和遮蔽法阵,这名盗月宗修士,完成了这一布局。而与此同时,他也甩掉了盗月宗修士不知何年何月沾染的诡异诅咒,那便是……不得善终!自从沾染上这等诡异诅咒之后,几乎所有的盗月宗修士,几乎都很难善终,会莫名其妙的死在各种奇葩无比的原因上。甚至到了最近,整个盗月宗也几乎要烟消云散了。若不是遇到主人,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纠缠了如此怨毒的诅咒。想到主人,他忽然打了一个冷颤,而后立刻走出房门,在小镇之上雇佣了马车,向远方徐徐行去。现在还有很多修士向此地汇聚,他现在法力地位,身躯刚刚恢复,可不想和这些贪婪的修士碰面。……澹台子鱼和姬渊,静静的跟随在那两道七彩灵光的极远处,就等着这两枚令符灵力耗尽,而后让这些修士陷入自相残杀,然后她好捡漏。她并不知道,距离她后方极远处,一处山洞之中,蓦然爆鸣一声,数十名修士打做一团。许久之后,只有三名修士,静静的走出了这山洞。三人手中,各自持着一枚紫色灵符。这灵符只有巴掌大,但触手却非金非玉,十分的神奇。其中一名修士,左胸裂开一个大洞,内中隐隐有金光闪耀,但其上却贴着一张符录,将他的生机锁定,让他不至于立刻丧命。他苦笑一声,看向另外两人,摇头叹息道:“我总也没有想到,狂风客居然是正气门的客卿。”那名须发皆白的老者哈哈大笑道:“我也没想到,刘兄竟然金楼主的得意弟子,尽然真的将身躯修炼到金玉之躯,否则,刚才就可以留下刘兄了。”这名刘姓修士摇头苦笑,而后看向那名正气门弟子:“这位道友,我有一事不明,还望道友赐教。”另外那名正气门弟子淡淡说道:“刘兄是想问我为何可以背负正气门的宗旨?”这名刘姓修士苦笑着说道:“若非信任你……不,是信任正气门的宗旨,我等如何会受你们二人挑拨,又如何会自相残杀,最后被你们所乘呢?”这名正气门弟子闻言,忽而诡异一笑:“刘兄,你真的想知道?”刘姓修士见状,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心中蓦然一紧,刚想要离开,却骤然发现,自己的眼前,悄然一黑。而后,他宛若金玉一般的身躯,重重倒地。他至死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几十名修士内讧的山洞中没有出事,走出这山洞之时,却会突然死亡。须发皆白的狂风客走到这具金玉一般的身躯前,从他手中摘下那枚令符,淡淡说道:“若非他如此好奇,多停留了片刻,我们还真拿不下他。”狂风客看了一眼刘姓修士的身躯。那胸膛之上,护符依旧贴着。但护符之下,却不再是金光隐隐,而是黑气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