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盛威紧盯着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席瑾城,脸部扭曲得有些狰狞。“你心上人都带警察来抓我们了,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柳盛威冷嘲热讽的,摆明了是在对陆双双说的。陆双双的目光看向席瑾城,一脸担忧。她不希望任何人受伤,席瑾城也好,舒苒也好,她更不希望柳盛威又犯下持枪伤人的罪。她不希望他连一条退路都不给他自己留。“盛威,你明明知道,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我爱的人是你。”陆双双朝他走过去,血在她身后拖成长长的两道痕迹,她甚至连抬高点脚的力气都没有的拖着脚走。舒苒默默地叹了口气,突然想起曾在某篇报道里看到的一则受害人被罪犯绑架,后来长期禁锢施虐,慢慢的,受害人竟爱上绑架她的罪犯的新闻,心理学家说这是一种“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只是,她不知道,陆双双算不算这种。舒苒看了眼席瑾城的反应,席瑾城一向清冷的目光中,此刻正定定的看着陆双双,不带一丝感情。席瑾城向来寡情,就算看到这样的陆双双,没有任何表示,她也不觉得奇怪。可是,他难道不该觉得奇怪吗?陆双双之前爱慕的人,不一直都是他吗?“滚开!”柳盛威毫不怜香惜玉的推开了她,看着她虚弱的摔倒在地,他没有半点心疼与悔意。舒苒看不下去了,正要起身,却被席瑾城按住肩膀。“再不送她去医院,要出人命了。”舒苒求助的看着席瑾城,看着快速在地毯上扩展开的红迹,舒苒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感。“你觉得,柳盛威会让你送,还是让我送?”席瑾城好笑地问,转头瞥向柳盛威,漠然道:“柳盛威,要不要让两个女人出去?”“凭什么?”柳盛威耸了耸肩,无动于衷地问。“凭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她现在不停的流血,万一有生命危险,你心里不会内疚吗?”舒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有这么渣的男人?“内疚?我为什么要内疚?是她自己要怀我的孩子,又不是我让她怀的,我为什么要内疚?”柳盛威嗤笑了声,完全没有人性地冷漠回道。“柳盛威,你是个男人吗?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你……”“舒苒!不用你多事!这是我跟他的事情,我不许你骂他!我是心甘情愿的!”陆双双怒声打断了舒苒的打抱不平,然而却中气不足,即使是气愤的话语,此刻说出来,也伴随着喘气。舒苒舔了舔嘴唇,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平息一腔的怒火。妈的,怪她!怪她狗抓耗子,多管闲事!嘴贱!席瑾城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以着一副“看吧,让你不要多事”的表情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舒苒用力点头,没错,她自找的!“席瑾城,别拖延时间了!说吧!怎么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柳盛威猛的话锋一转,注意力又回到了席瑾城身上。“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我怎么不知道?”席瑾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打开后,拿出一根叼在唇间,偏着头不紧不慢地点燃。“你为什么要针对我爸?为什么要向上面举报他?”柳盛威也不怕把事情说穿,席瑾城敢做,他还不敢说?“你确定是我?”席瑾城往沙发上一靠,斜斜的扯唇一笑,斜睨着柳盛威。“别当我是傻子,整个皇城,除了你,谁能动我爸?就算是陈青山,都不敢动我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上头有关系!”柳盛威大声地咆哮道,拿着枪的手也上下的挥舞了一下。舒苒紧张地牙齿都在打架,尼玛,会不会走火啊?万一柳盛威太激动了,一不小心扣下扳机,那就死定了!“席瑾城,不要激他啊!”舒苒暗暗的拉了拉席瑾城身后的衣服,小心地提醒了声。“不是我激怒他,他本来就是易怒体质,我有什么办法?”席瑾城一脸无辜地看着舒苒,他说了哪句话激他了?没听他一直在打太极吗?“……”舒苒无语凝噎。“那你说说,你今天有什么打算?一个晚上没睡,我挺困的。”席瑾城抽了口烟,转向柳盛威,犹如让他退让了几万步般不耐又委屈。“你想办法撤了对我爸的审查,让我爸官复原职……”“停!”席瑾城抬手,打断了柳盛威的话,偏着脑袋斜睨着他:“柳少爷,我就是一百姓,卯足劲儿也不过就是个商人。你让我还你爸一个市长的位置,你当我是什么人?这是一个法制社会,不是封建社会里,我不是主席不是皇帝,我没那个权利。”舒苒听着他那句“这是一个法制社会”时,没忍住的扭曲了唇线,特别想吐槽的冲动。这是一个法制社会是没错,可是对他席瑾城来说,法制两个字,明明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却能说得那么一本正经!“席瑾城,你他妈的装什么?你有本事拉一个市长下台,没本事拉一个市长上台?”柳盛威显然也没那么容易相信席瑾城的话,手中的枪又是一阵乱指。舒苒吓得脖子都缩进了毛衣里,席瑾城却笑了出来。长臂一捞,将她拥入了怀中,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怕就别看,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舒苒挣扎了一下,席瑾城更用力的按着她,不让她挣脱。舒苒便没再动了,脸上如火在烧,甜的像吞了整罐蜜般。柳盛威看着不爽,眉头堆成小山,席瑾城是算准他不敢开枪吗?竟然敢这么无视他手里的枪,还有心情和女人打情骂俏!“席瑾城,你不会以为,我手里拿的是玩具枪,吓唬你的吧?”柳盛威说着,端起枪,微偏着头,瞄准了席瑾城的心脏位置。“我知道是真的。你有想过,为什么外面的警察明明来了,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进来吗?”席瑾城摁灭了烟头,蓝眸微垂之际,在舒苒耳边快速的低语了声:“我起身时,你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