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山的脸色一变,殷老要不道歉,大家心里就算都知道殷乐乐指的是谁,至少也会选择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殷老这么一道歉,直接把他的脸往脚底下踩了!等于承认殷乐乐所说的让人倒胃口的人,可不就是他吗?“唉哟,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殷老“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的失言,用手挡着嘴,不好意思的看着陈青山。“哈哈,你应该是说了大实话吧!我刚还一直在纳闷呢,这殷大小姐一口一句无法和讨厌的人吃饭,倒胃口,我还在想会是谁呢?没想到,这个让殷大小姐讨厌的人,原来是我呀!”陈青山终究是官场里打滚的,不过就一句话的时间,神色变幻万千后,突然豪爽的大笑出声,一种不与小孩子计较的大度。“陈书记不愧是皇城的一把手,咱们小老百姓的衣食父母啊!这胸襟,真是让老头子我敬佩!”殷老对他赞不绝口,语气里却听不出如他所表达的那番敬佩之意来。“哪里哪里,殷老这么夸我,我怎么承受得起?”陈青山笑着摇头,转头看向殷乐乐,温和的问:“殷小姐,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还是说,我有哪里让你心生厌烦了?”殷乐乐上一秒还双手托着下巴,含情脉脉的看着祖勤遥。下一秒,转向陈青山时就陡然变脸了。拨弄了一下那头短发,扬起下巴,缓缓开口:“陈书记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皇城这么一个经济大区,一年的油水捞起来也是个大数目了吧?舒苒的过去事迹被爆光,除了你,还有谁?之前为了对付席先生,多次想要拉拢我爸,这事也是够恶心人的!陈书记涉嫌受贿时,没几天,那明见证了你罪证的乞丐就被杀了,别说我冤枉你,我可是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能证明,那个神经病就是你雇的凶!前几天山体坍塌,山上滚落的泥浆、石头砸翻了大客车、轿车,造成惨重的伤亡事件,据我所知,那道防洪防塌的防护墙才不过三年。这样的豆腐渣工程,当初是怎么顺利通过验收的?陈书记,你的罪行,这一搜罗,可就真是罄竹难书啊!其他的,还需要我一一的说出来吗?再说下去,今晚这顿饭是吃还是不吃?”殷乐乐看着他那一脸错愕又难看的脸色,简直比便秘了还憋,心里便舒畅得多。殷乐乐的一番话,事事都将矛头戳着陈青山的罪证,其他几个人均只是笑着,没人去责备殷乐乐不该说,也没有人因此而拍手叫好。陈青山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一张脸确实也是难看到了极点。“殷大小姐也不是小孩子了,哪些话能说,哪些话说不得,是不是也该分辨得清了?”开口的不是陈青山,而是沉默了一整个晚上的陈静。殷乐乐“呵”了声,扭头看向陈静,与看陈青山一样的目光,冷笑了声:“陈小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陈静皱起了眉头,陈青山是一市书记,无法和一个小女孩计较什么,但她可没那么多顾忌!“殷大小姐也真是敢说,你在说我的时候,可曾掂量过自己呢?”陈静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眼祖勤遥,然后才把目光落回到殷乐乐身上。那其中所暗示的意思,不言而喻。“我掂量什么?就因为我倒追遥遥?我追他全城皆知,那又怎么样呢?男未婚,女未嫁的,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晦?倒是陈小姐你,席先生可是个有妻有室的人,儿子都五六岁了,你却还恬不知耻的企图染指。我倒是想端端咱们俩的三观,是谁要掂量掂量自己?”殷乐乐仿佛一匹初生牛犊,不管对陈静也好,对陈青山也罢,皆不分轻重,不屑与之虚与委蛇。陈静握紧了拳头,强压着心头的暴怒,看了眼淡漠以对的席瑾城,以及默不作声的低头吃菜的舒苒。这两个当事人,倒像是局外事般,对于殷乐乐和陈静的对峙,完全不置一顾。“殷小姐别血口喷人!”陈静脸上挂不住,再怎么控制着情绪,终究也有些按捺不住。“血口喷人?我可不是无凭无据就乱说的!”殷乐乐嗤笑了声,鄙视的斜睨着陈静。“那你倒是拿出你所谓的凭据来啊!”陈静没忍住的拍了下桌子,惊动了下其他看好戏吃菜的人。舒苒看着像是被吓了一跳般,连手中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陈小姐真的对我老公心生仰慕之情,那也是人之常情,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这让人看起来,显得有几分的心虚!”舒苒将手里剩下的一根筷子放下,抬眸看着陈静,轻描淡写的笑道。席瑾城挑了下眉,接着便又若无其事的招呼服务员,给舒苒换一双筷子。“大家聊天便聊着,别这么大小声的,惊吓到我太太,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席瑾城的大掌轻轻抚着舒苒的腹部,语气温柔而细心的提醒着大家。聊天?众人皆无语,席先生可真能装!这从陈青山进来开始到现在,他听到哪句话是像在聊天了?一个个嘴巴里就跟含着钢针冷箭似的,不把人给射成马蜂窝便不肯罢休!陈青山轻笑着点头,目光深沉的看着陈静:“殷小姐率性可爱,说得也是有口无心的,你又何必去计较呢?”陈静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了。有口无心?殷乐乐根本就是在装天真!哪句话说的不是针对性的?哪句话不是戳中人的要害?可又怎么样?若真要与殷乐乐计较,还不得承认自己是在心虚?“陈书记说的是,我这女儿一向都是这样,说话不经大脑,心里藏不住事儿!还望陈书记和陈小姐大人大量,别跟她一番见识!”殷老“呵呵”笑着,说出来的话也不知是在替殷乐乐说情,还是在帮衬着殷乐乐。这话听在陈青山和陈静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是个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