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书店门口已经排成几道长长的队伍,书店工坊大师傅王刚带着徒弟们努力维持秩序。店内,寒冬腊月的天气,安逸却和伙计们忙的热火朝天,满头是汗。………“掌柜的。”安逸刚把五本隋唐演义递给面前的客人,接过对方手里的银子放到身侧的木箱内,耳边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是后院工坊的学徒石楼。石楼是印刷工坊的二师傅石山的儿子,二十出头,年纪轻轻就继承了他爹的七八成手艺,安逸和工坊的大师傅王刚平日里都很看重他,商量着过段时间正式升他为工坊的印刷师傅,让他独当一面。安逸一皱眉头,刚才他安排石楼带着几个人负责搬运书籍,现在这么忙,石楼怎么会突然过来找自己。把手里的活暂时把放下,安逸转头低声问道。“怎么了!”“掌柜的,我爹让我告诉你一声,后边的存货不多了,还剩下不到一千五百本。”石楼急道。“这么快!”安逸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这才不到下午,五千本的存货就只剩下了三成。“掌柜的,以现在这个速度,剩下的存货根本撑不了多久,您赶紧想想办法啊。”石楼着急的道。“我想想!”安逸脑子里快速的思考,现在外边这么多人排队,有的客人甚至都等了不止一个时辰了,如果书店一但停货。安逸不敢想象,那些愤怒的客人会干出什么事。“石楼,你去通知店里所有的档口,从现在开始,全部限量,每个客人最多购买两本隋唐演义。还有,去和王师傅说,把门口的工人撤下去一半,立刻回工坊印刷新书。告诉你爹,让他今天给我竭尽全力,绝对不能让店里断货,今天店里的生意你也看到了,咱们东家不是小气的人,我会向东家给你们请功,这个月的工钱翻倍。”安逸当机立断,立刻开始准备销量销售,又大加许诺工人,务必保证书店存货不断。石楼接令,很快,书店的各处都得到了消息。……后院工坊工坊的二师傅石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体格魁梧,是大师傅王刚的徒弟。石山听了儿子带来话,脸色凝重,他刚才也去过前面的书店,晓得事情的厉害。石山把工坊的工人聚拢起来,大声宣布道:“弟兄们,掌柜的已经发话了,他会请示东家,咱们这个月的工钱翻倍,”在场工人们一阵欢呼,石山见工人积极性被自己调动起来,一个越步,跳到台子上,对着看向自己的工人们大声吼道。“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俺老石没读过几天书,但俺也知道,东家给咱发了的这么多工钱,咱就得给东家卖力的干活。在这的都是硬气的汉子,咱们也别让别人背后戳咱脊梁骨,说咱们拿钱不干事。都听好了,今天都把吃奶的力气给俺拿出来,加班加点的干,谁要是偷懒,休怪俺老石的拳头都不认人”“山哥(师傅),你就瞧好吧!”石山为人耿直仗义,在工人之间威望很高,他一发话,工坊的工人们齐声应是。“干活!”石山一挥手,工人各自散去,排版,添墨,覆纸,刷印,晾晒,裁剪,审查,装订,各司其责,井然有序。……后院工坊抓紧印刷,前面的书店也开始了限量销售。“给我来十本《隋唐演义》!”终于排到了自己,这个身穿绸服的中年客人出手豪爽,上来就要了十本。“实在是抱歉,客官,现在店里的书数量不多了,后边还有这么多客人,所以只能每人限量买两本,对不住。”安逸一脸歉意的向客人解释道,语气诚恳而坚定。中年客人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不过在安逸的不住解释下,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身后长长的人龙,勉强答应了。“多谢,多谢!”见这个客人如此好说话,安逸连声道谢。这位客人通情达理,可不代表其他的客人不胡搅蛮缠。啪一声脆响,紧接着就听得一个公鸭嗓在疯狂的括噪。“你他妈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宁安伯孙伯爷的管家,你一个臭卖书的也敢跟老子摆架子,还限量一人只能买两本,你信不信,老子带人砸了你的破店。”安逸闻声望去,书店的另一个档口,一个面色嚣张的青年正在那边对着书店的伙计李兴大声责骂,李兴捂着脸,低着头不敢吭声。安逸向后边的客人告罪一声,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安逸过来之后,一把将李兴拉到后面,使了个眼色,厉声骂道:“蠢货,还不给客人道歉,愣在这干什么,赶紧上那边去招呼客人。”李兴回过神来,知道掌柜的是替自己解围,感激的看了一眼安逸,赶紧向嚣张青年鞠躬道歉,又跑到安逸刚才的档口,接替安逸的活,一边干活,一边留意这边的动静。“这位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是这个书店的掌柜,刚才我们店里的伙计不懂事,我在这给你赔不是了。”做生意以和为贵,安逸不是第一天出来混的愣头青,事情发生在书店,不论是不是李兴的错,他这个掌柜都要先向青年道歉。嚣张青年轻蔑的看了一眼安逸,鼻子轻哼一声,语气傲慢:“你就是这个书店的掌柜。”“是,安某就是这家店的掌柜,不知客官贵姓!”店里这么多事,安逸没工夫和这个青年在这掰扯,主动放低姿态,想要尽快处理此事。“老子姓刘!”没想到这个青年看到安逸如此忍让之后,以为这个掌柜怕了自己,口气愈发狂妄。安逸听到青年的轻狂口气,眉头一皱,看来不是个善茬。“刘兄弟…”安逸一报拳。“谁他妈是你兄弟!”青年嚣张的打断安逸的话头。这下安逸忍不住了,脸上怒气一现,他从一个农家子弟混到了今天,当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包子,刚才他这么做,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快速的息事宁人。可自己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这家伙却如此跋扈。安逸也不是泥捏的,伯爷又怎么了,他听说过这个宁安伯,祖上因为战功,封了个世袭的爵位,但后辈的子孙平庸,这么多年过去了,门第也慢慢败落了,现在空有一个伯爷的名号,无官无职,日子过的还没有京城的一个普通富豪好。这偌大的京城什么都少,就特么的权贵多,他到要看看,一个落魄的宁安伯,能有多嚣张,当大乾的律法是摆设吗。“不知这位客官到底有何见教!”安逸态度也强硬起来了,收起脸上的笑脸,不卑不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