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后发生的事儿,也让他再一次认定,自家祖宗积下的福缘果然深厚,如今全数果报到自己身上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一回来就让他结识了那么多位王爷世子呢甚至其中,还有宁王这种一等一的顶级现任王爷。
王爷啊,那可是大明朝最顶峰的存在,天一般的人物,但是对上自己时,却是那么的和善亲近,一点儿也没有看不起的意思。
打从回来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能接到这位宁王的邀请饮宴。人家也没图他什么,就是纯粹的欢饮玩乐。按照宁王的话说投缘,就是个投了眼缘。既然是投缘了,那便没什么身份地位之分,大家只单纯的以朋友相处便是。若非要分了什么王爷、属下的,可不就俗了
王义由是大为感念。别看他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便是很多重臣大员见到他,也都恭恭敬敬的。但他却心中明白,这些个人面上的表情绝对假的不能再假了。他们心中,还不定怎么诋毁鄙弃自个儿呢。
而宁王则不同,他能感觉的到,宁王看自己时的目光,绝对是真心实意的,那确实是真想跟自己结交才有的目光。
一位堂堂顶阶王爷,能如此折节下交,和他一个小小的皇家奴才以朋友相论,这不是祖宗积德是什么
而今个儿这事儿,也正是因着这份情谊,他才当仁不让的赶着冲上来,将这事儿揽到身上。
朋友啊,不正是应当在这个关头体现出来的吗二张的身份,王爷那边不好出头,可他不怕啊。二张的德性,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既然这俩夯货招到了王爷头上,那说不得自己便要当一把这个恶人,以报王爷知遇之恩了。
实话说,能让一向专注利益而走的王大档头做出如此义举,真的是一件从所未有之事了。
可是王义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古里古怪的地儿,不单单是二张的事儿,竟然还有那个灾星也牵扯其中。你大爷的,早知如此,便是打死他也不会来趟这个浑水啊。
王义此刻简直是犹如天雷轰顶,心中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奔踏而过。只是眼下已经事到临头,再想退缩却是不能了。没奈何,也只得硬着头皮相机而行了。
这一刻,王义忽然开始怀疑,自家的祖宗的福德,大抵还是没积攥的够厚。要不然,怎么就让自个儿一头又撞进这个大坑里了呢
坑,绝对是坑,还是个天坑他痛苦的想着。但是想着想着,猛然间福至心灵,一个念头不期然的突兀闪现了出来
这是个坑坑啊,那换言之,岂不是说自己是被人算计了而算计自己的这个人
想到这里,霎时间王义的脸色便难看了起来。他本就不是个笨的,既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哪还会想不透坑他的人是谁
什么祖宗积德,什么投了眼缘,有什么礼贤下士,全都特么的是套路啊现在再仔细想想,可不是嘛,他王义又算个神马东西,凭什么人家一个王爷忽然就对他投缘了要真是说祖宗积德,咋不见之前自己有这福缘
宁王你姥姥
这一刻,王义简直恨的牙根痒痒的,恨不得就此扭头回去,给某王爷那张看似和善的脸上,狠狠的来上几拳才好。
然而,但是,想法毕竟只能是想法。且不说眼下自己傻乎乎的一头撞了进来,再想往回缩可是由不得自己了。单就以他的身份地位,又岂敢真对一个王爷如何
到时候只要人家宁王甚至连话都不必多说一句,自己就要被天下人笑死了。一个低贱的家奴,竟会让王爷以朋友相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儿谁信可不是发了梦呓嘛。
这一刻,王义悔的肠子都绿了。目光闪烁着,就那么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倒让场中一干人都感觉诡异莫名。不知道这位档头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儿,这气势汹汹的一头杀了进来,却打从过来就一言不发的发起愣来。
话说,您这是专程来这儿摆造型来了也就是此刻这儿没人知道“行为艺术”这个词儿,不然的话,铁定有人要好好琢磨琢磨,这里面究竟有个啥讲道。
然而虽然没人探究这种行为究竟是啥艺术,却不代表没人甘心这么沉寂下去。
于是,先前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憋屈的快要疯了的华公子开口了。他可是知道,这个王档头正是自己的奥援,说好的来给自己扎场子的靠儿。
如今眼见王档头一出场,果然是拉轰霸气吊炸天了,便是那二张也是面色阴沉,目光闪烁的,一看就底气不足了。这要是还不乘胜追击,更待何时
华公子欢乐的简直要唱起来了,蹭的一步跳了过来,扯着王档头就喊上了“王档头,您可终于来了。这里有人隐匿匪类,却仗着权势妨碍公务,便是在下提了您的名号,也被人嘲讽鄙视了一通。您可要给在下做主啊。”
这几句话一出,便如同上屋抽梯一般,顿时将王档头逼到了墙根儿,再无半分退路。
两眼幽幽的盯着华龙,这一刻,王档头真心很想掐死这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