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护住他!便咱们死绝了,也决不能让他伤到分毫!”来不及再多说,只狂呼着丢下这么一句,便大喝一声,催马直追着苏默后面撵去。
奔跃飞驰之中,心中简直悔的肠子都绿了。刚才就不该迟疑,先认了人再说才对。这位小爷也是,就你那点武艺,竟然也敢在这种战场上冲阵,这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啊。
唉,麻烦了,要大麻烦了!但愿上天庇佑,可千万别出事儿啊。不然的话,固然自家老大不会放过自己,便是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了。
而且,听说为了这位爷,小公爷都从家里偷跑出来了,这要是回头知道了这位爷因为自己保护不力出了事儿,他还有何面目去见众兄弟和老公爷?
这么想着,心下愈发大急。咬牙就手中的长刀狠狠在马屁股上抽了一记,那马顿时长嘶一声,又再加了几分速度。
他这里心焦如焚,前面苏默却是散了欢般畅快。眼睛死死的瞪着前方,牙齿咬的紧紧的,浑身都在不可自抑的轻颤着。
这种颤抖不是怕的,而是纯粹激动的。饶是他也曾经历过好几场战斗了,但是像现在这样,真个亲身上阵冲杀,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便是当日在兴县那次,他也只不过是被人护在中间,只顾着闷头逃窜了,何曾如此时这般,高呼酣战?
大丈夫,当如是也!
啊——
他使劲握了握手中的木抢,只觉得浑身热血贲张,下意识的长啸而出。
吼——!
胯下的汤圆此刻也彻底兴奋起来,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听着身上主人的啸声,奔腾中也猛然发出一声震天介怒吼,顿时一股亘古的凶戾煞气爆扬而起。
唏律律——噗通!
“啊——”
“不……”
“怎么……”
好吧,预料中的激烈碰撞并没出现。就在眼看着双方将要相遇的一霎那,随着汤圆这猛然发出的一声怒吼,前方迎面奔来的数骑忽然猛地一个急停,收势不住之下,顿时一阵的人仰马翻、惨呼惊叫连声。
不仅如此,紧随其后的所有马匹,甚至连追在苏默身后的三骑,也同时发出长嘶,拼了命的欲要停下来。疾行急停之下,顿时马嘶人叫,这叫个一通乱啊。
三骑震惊了,俄罗斯人震惊了,苏默也震惊了。郁闷个天的,说好的血染征袍呢?说好的枪急马快呢?说好的一骑当千呢?这……这这,这尼玛是个什么情况?
汤圆还在冲,这货毫无半点惹了祸的觉悟。此刻正被兴奋之情充斥的满满的,一边前冲吼叫着,一边大巴掌抡圆了,将前方一切阻挡的人和骑都撕碎拍飞出去。
苏默骑在熊背上,呆呆的望着四下里的混乱,手中的木抢完全成了个摆设,压根连点血花都没沾上。
汤圆啊,那可是上古异种。天生的威压,又岂是这些凡马所能顶得住的?它不发威时还好,又被苏默逼迫惯了,平日里尽可能的收敛着气势,这才一直相安无事。
可如今这一彻底放开,那股子凶威顿时爆发出来。物种间的天生等级相克,最是直接粗暴。别说这些只是有些训练的战马了,便是如山间的虎豹也要望风而逃。不见这一路而来,从没任何大型动物靠近吗?其理便在于此。
便只一声吼,苏少爷想着的浴血沙场、七进七出什么的就全成了泡影了。
这叫个欲哭无泪啊。
木然的收了枪,苏少爷一脸的便秘样,满是颓然的看着四下里的混乱继续,一时间心中大是忧伤。
强悍的哥萨克骑兵败了,从所未有的大败。放眼四周,到处都是翻到的马匹和哀嚎的伤兵。哥萨克骑兵团的首领半身被压在马身下,两眼无神的望着天,嘴中嘟嘟囔囔的不知念叨着什么,整个人痴了一般。
场中,胖子开始还大杀四方,大斧子抡的那叫一个痛快。可杀着杀着就觉得不对了,这四下里咋就突然这么开阔了呢?眼前的敌人全都是傻傻的,要不就是矮了半截的,压根连点反抗力都没啊。
这不废话嘛,忽然被战马翻到,全压在马身子下面了,能不半截吗?胳膊腿儿都断了,便想动也不能动啊,又何来的反抗力?
于是,整个战场忽然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一大片一大片的人尸马尸躺着,便是没死的马也是匍匐在地,簌簌抖着不敢起。场子中,一个胖子拎着一把蓝汪汪的怪斧子,傻愣愣的站在那儿发呆;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只身上驮着个少年的大尾巴熊,仍在左奔右突的欢快的叫着,跑着,不时的扬起熊掌肆虐着……
半个时辰后……
“你……你个夯货!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啊,这……这么无耻的事儿也做得出,你就不感到羞愧吗?这是你一只熊该干的事儿吗?你大爷的,这本应该是你主人我的菜嘛。你你你,唉,抢怪?你怎么一点好不学呢,太无耻了!太过分了!太发指了!太……”
苏少爷捶胸顿足,声泪俱下的站在大尾巴熊面前训斥着,那叫一个椎心泣血、悲愤莫名啊。
汤圆耷拉着耳朵,脑袋都快拱裤裆里了。两只前掌使劲的抱着头,熊脸上全是一副又委屈又茫然的神色。
自己又做错了吗?可是究竟做错了啥了?熊表示很无辜啊。
不远处,三个骑士面面相觑,对望之际都是满眼小圈圈,无言以对的模样。旁边胖子两手捂脸蹲在那儿,恨不能找个地缝儿躲了才好。
再配上众人身后倒着的一地败兵,那画面,唯美的让人心都要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