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这不怪我，谁让你把我眼睛搞坏了……”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万一给这家伙打成太监了，以一个男人的个性来说，他恐怕就很难合作了。
“我觉得自己要死了……”要害遭到重击，腰腹之间的发力点就被破坏了，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你是杨建国么？”为了避免被骗，我并没有走得太近，而是隔了有一段距离问道。
看年纪倒是和杨建国差不多。他的头发全白了，本来应该看起来很苍老，但是皮肤因为少见阳光而有些苍白。综合来看，确实像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我……我是……”他思考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道。
“呼，是就好办了，你跟我走就行！”我重重地松了口气，“你还挺命大的，为了杀你，有人把医院都给点着了，偏偏你能够从火场里逃出来。”
“我设想过九十多种被杀和逃命的方法，放火是最容易的。”杨建国这会儿似乎恢复了不少，不过依旧疼得满脸是汗。
“我先和你说说我。”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叫高翔，以前是新东市刑警二队的副队长。不过现在遭到唐胜源等人陷害，是个背着杀人嫌疑的逃犯。我找你是为了查清楚三十年前的旧案，作为仅存的目击者，我很需要你的供词。”
杨建国抬头看了看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经历了暗杀之后，我很难取得你的信任。但是请给我一点时间……”我话刚说了一半，杨建国艰难地挥手打断了我。
“不，我相信你，能够将唐胜源这个老王八蛋的儿子弄死，让他也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这是我三十年来最痛快的回忆。制造这个美好回忆的就是你，所以我相信你！”
杨建国显然对唐胜源充满恨意，这让我更加断定这桩旧案不简单。
“既然你相信我，那就好办了。”我点点头，“咱们需要先离开这里，说不定这周围就有唐胜源安排的眼线。你跟我走，我有许多问题要问你！”
杨建国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又让我犯难。刚刚为了追杨建国，我把电动车丢在了医院里边。有心想要去骑过来，又怕杨建国趁机逃跑。别看他刚才说的很笃定，一个能够装疯卖傻三十年的人，他说的话能相信么？
“唉……算了，反正抢都抢了，还怕再偷一个？”我叹了口气，随手掏出铁丝，打开了附近一辆小摩托的车锁。然后拆掉点火位置的电源线，很快就把电接到了一起。
“来吧，带你去避难！”我骑上小摩托，朝着杨建国挥了挥手。这家伙看着我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戒备。好像在质疑一个警察为什么会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我苦笑一声，“赶紧来吧，以后有机会我会还回来的。”
杨建国勉强点了点头，佝偻着腰坐上了摩托车的后座。我趁其不备，飞快地将他的双手用手铐铐住。
“别多想，我这也是有备无患。毕竟差点让你打死，我总得防你一手。”杨建国没说话，只是眼神呆滞的点了点头。这家伙一场戏演了三十年，早已把戏中的自己活成了本体。连自己的眼神都能伪装，这已经到了相当高深的境界了。
即使多拉了一个人，摩托车的速度明显比电动车快不少。为了避免被人盯梢，也为了防止留下什么蛛丝马迹，我拉着杨建国穿越大街小巷，整整绕过了大半个新东。这才在汽油耗尽之前，堪堪赶回了安静家的北山酒店。
既然发现了更大的阴谋，我也没了和唐胜源同归于尽的想法。与其在外边做一头独狼，不如回来集合团队的力量，好好地想一想办法。
其实最关键的还是，那个幕后黑手居然声称能够控制陈陆，这可就相当可怕了。以前我的信心多半来源于国安无孔不入的情报能力，以及高效果断的行动能力。结果现在就连国安都可能成为别人的爪牙，我最后的依仗也就彻底消失了。
回到北山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忙活了一宿带回来一个大活人，颜子铭和安静却连我离开都不知道。
等她们睡眼惺忪地给我开门时，那一瞬间的惊讶简直难以形容了。
“高翔，你出去干什么了？这个家伙是谁？”安静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