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惊讶地站起了身,“你确实是元旦?你当时穿的什么衣服?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看到过什么人?给我说清楚!”
周坤吓了一跳,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弱弱地说道:“元旦这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去孙殿华家里喝酒,借着酒劲他和我说,最近正在入手一个学校的姑娘,差不多快要成功了,让我晚上去威胁一下,帮他添一把柴火。”
“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么干让你姐姐怎么想!”丁天庆嗤之以鼻的说道。
“我姐早些年就不管他了。反正有钱花就行了。我一没学历二没能力,如果不跟着孙殿华,那我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周坤苦笑着说道,“而且我们家大事小情都是孙殿华张罗着,对于他好色的毛病,我姐都不管,那我就更不用在意了……”
我扶着脑袋摇了摇头,深感这一家奇葩遇到了一起。
“接着说元旦的事情!”我厉声说道。
“是!”周坤吓得一缩脖子,然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那天我穿的啥记不住了,只记得我找到那个姑娘之后,把她拉进小胡同。把孙殿华让我说的话都说了一遍。大概是你考虑的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了,想好了就给孙殿华打电话,否则她的事情就会败露了。”
“她的事情?什么事情?”丁天庆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照着孙殿华交代我的话说,究竟什么意思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周坤带着哭腔说道。
“你这是一问三不知啊!”我冷笑一声,“我可告诉你,从你的说法里我可以判断,孙殿华的罪名绝对不比你少,如果你能提供有价值的证据,或者做一个污点证人,还有机会在年轻的时候出狱。如果你替孙殿华隐瞒,那你们俩就一起把牢底坐穿吧!”
“我不会替他隐瞒的!”周坤赶紧摇摇头,“可是我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证据……以前我也没想过有今天,也没留下什么证据啊……”
又过了半个小时,周坤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更有价值的线索了。于是丁天庆挥了挥手,让狱警把周坤带走了。走之前周坤还大叫着:“两位领导!再让我想一想,我一定能够想到孙殿华犯罪的证据的!”
等他离开之后,我率先开口问丁天庆:“老丁,你跟周坤说的那些法律法规,到底是真的假的?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他傻你也傻?”丁天庆翻着眼皮看了看我,“和周坤说的东西都是我信口胡诌,反正他愿意相信就相信,不愿意也不损失什么。事实证明,这家伙算不上是什么聪明人,之前他所说的那些话,八成也是有人教他的。否则就他那个德行,早就拉了胯了。”
“你还真牛,就不怕他告你去?”我苦笑道。
“没有律师指点他,他就是个废物点心。”丁天庆笑了笑,“行了,那家伙的事情就先不说了,先说说这个孙殿华的事情。”
“案件基本清晰,孙殿华应该是以许云是逃犯这件事要挟杜美莎。杜美莎被逼无奈,只能答应他的要求。事后杜美莎自感生活无望,遂留书自杀。因她的母亲许云的缘故,这姑娘到死都不能泄露自己被侮辱的事实。许云看见女儿留书,便自以为是杜美莎遇到了渣男杨航的始乱终弃,然后谋划了整个报复计划。陈铭可能在事件中起到了一定推波助澜的作用,或者干脆她手里握有孙殿华威胁杜美莎的证据。于是陈铭以此要挟孙殿华,胃口越来越大。孙殿华感觉她没有满足的时候,便让周坤接着闹鬼这个契机,将陈铭杀人灭口。”
我一口气说完了整个案情,忍不住缓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可以很自信地说,这已经和基本案情相差无几。不过关键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那就是我们依旧没有任何证据。”
“陈铭倒是握有证据,不过她应该不会轻易给我们,毕竟如果她参与其中,那也是同案犯。她不可能为了报复孙殿华,把自己给搭进去。”丁天庆也有些愁眉不展。
我摸着下巴沉思了好久,忽然心头闪过一道灵光。我看了看左右无人,轻声对丁天庆说道:“你说如果孙殿华憋着劲儿非要弄死陈铭,那这个陈铭会不会来个同归于尽,把他们之间的事情给捅出去呢?”
“那当然会了,人都是复仇心极强的小心眼生物啊!”丁天庆理所当然地说道,“可问题是陈铭现在没死。别说没死,身体上连太严重的伤都没有。如果这个时候劝服她和我们合作,或者投案自首,不可预知的情况就太多了。”
虽说孙殿华确实表现出要灭口的举动,但是陈铭毕竟捡回了一条命。如果我要是陈铭,我会继续向警方隐瞒对我不利的证据,然后私下里找孙殿华去谈,同时把证据的问题安排好。直接对孙殿华说,如果你弄死我,那证据就会直接到警察那里;如果你按月给我钱,那咱们就如同以往,井水不犯河水。
这是对于陈铭来说最有益的条件,孙殿华也不会有比这个更好的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