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乐调整了呼吸。
偏殿里不止锦屏一个人,还有好几个布置餐食的宫女。
锦屏并不上手,她的衣着也不像是宫女,她垂着手,养尊处优的站在一旁,只需动动嘴吩咐即可。
“皇上昨日夸了这几个菜,摆的靠前一些吧。”锦屏说道。
梁长乐上前,锦屏冲她招招手。
“我看你不是前朝的宫女,以前也没见过你,你是打哪儿来的?以后就在御书房伺候了吗?”锦屏笑着问她。
梁长乐不知道锦屏是真的没认出她,还是因为有宫女在场。
她福了福身,轻声道:“回姐姐的话,婢子是五皇子府的丫鬟玉珠,今日随五皇子进宫,被夏夫人留了下来,皇上又带着婢子到这儿,好叫婢子见见世面。”
锦屏歪了歪头,“五皇子的丫鬟?”
梁长乐嗯了一声,抬眼看她。
锦屏表情简单,她笑了笑,“见见世面的话……看来你是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了。”
梁长乐有点儿着急,她冲锦屏眨了眨眼,“皇上说,姐姐的手腕也疼,且姐姐有经验叫手不疼。”
锦屏诧异看她,“你怎么?手也伤了吗?”
锦屏抬起她的两手。
先前有广袖遮挡,梁长乐看不清楚,这会儿她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锦屏的两个手腕,肿的跟馒头一样,且有些红。
难怪她垂手而立,什么也不做。
“这……很疼吧?”梁长乐声音轻颤。
锦屏若不是被当成她,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梁长乐虽没有亲眼看见,但她基本能猜出来,锦屏何以成这样。
锦屏是被嬴人从大夜国都掳去的,比她和慕容廷派去的人快了一步。
听嬴逸的意思,那是叶从容的人。
叶从容掳了她自然是要献给赢帝,好博取赢帝欢心,给他列入族谱的机会。
但叶从容一眼就能认出,锦屏不是她。
叶从容还是献了,他必要遮掩锦屏弹琴没有那般奇异效果的事儿。
所以,他把锦屏的手腕弄伤了。
叶从容心里从来只有利益,只有他自己,旁人的死活安危,只是他的垫脚石而已。
梁长乐觉得,叫叶从容死了,都太便宜他了,应该叫他生不如死,日日挣扎在痛不欲生当中。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锦屏却被她“苦大仇深”的表情逗得笑起来。
“没那么疼,你不用替我难过,而且皇上这里有很好的药,涂抹了手腕凉凉的很舒适,一整日只要不过多的抬手动它,就不会疼。”锦屏笑嘻嘻的。
梁长乐心里却咯噔一下。
因为锦屏说道“皇上”时,眼底是有温暖和感激的。
不得不说,赢帝拉拢人心还是有一套的。
叶从容那么坑锦屏,一路一定叫她吃了许多苦。
这个时候,赢帝对她好一点,她都会觉得温暖。
“来,玉珠,我给你抹点药。”锦屏领着她往一边儿去。
那些宫女还在忙碌,没人注意她们两个。
梁长乐手腕一点儿也不疼,她也不用抹药,但她希望有一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锦屏从博古架上拿下一个瓷盅。
“姐姐,我来吧。”梁长乐忙双手接过。
她侧耳听了听,周围并没有人离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