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乐直白且茫然地回望着张巡,“谁呀?”
张巡轻哼一声,“昨天夜里,有个蠢妇冲进密室,揭开封印,放出来一个不干净的东西。”
梁长乐挑眉惊道:“还有什么东西比你们还不干净吗?”
张巡冷冷看她一眼,“那可多了,比如人心。相处久了,你才会知道,其实我们才是这世上最干净直白的。”
梁长乐道:“别给您自个儿脸上贴金了,您找找镜子,您比那墨还黑呢,就您吃的那些个人,您身上背负的血债,倾尽天龙大陆的水也洗不干净。”
张巡轻哼,“妇人之见。”
梁长乐眯眼,“昨晚那嬷嬷呢?”
张巡冷笑,“你老实听话,她自然平安无事,你若不安分……我就吃了她。”
梁长乐挥拳打向他下颌。
张巡抬手接住她拳头。
他手掌硬的像石头,且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梁长乐嘶了一声,手指要断了……
“什么叫自不量力?”张巡推开她的手。
外头传来阴魂低沉嘶哑的声音,“禀张大人,没有找到。”
梁长乐这才知道,原来外间也有阴魂在四处翻找。
她有点儿苦恼,她的耳力敏锐,虽没有内力,也能早早就判断周围哪里有人,哪里有异常动静。
可阴魂恰在她耳力能捕捉的范围之外。
她听不见他们,也感受不到他们,除非他们愿意出现在她眼前。
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挺厉害的了,靠着琴音可以肆无忌惮的作弊,如今才知,天外有天,人外还有鬼。
张巡似乎是确定,有东西躲在她这儿了。
奈何找不到,他就在这儿蹲守起来。
梁长乐暗暗心急,她也怕冯建躲得难受。
“我要起身用饭了。”梁长乐道。
张巡走到屏风外,就坐在屏风外的花梨木椅子上。
梁长乐也四顾,她同样没看到冯建。
她心说:“琴灵,你知道冯建躲哪儿去了吗?”
琴灵没理她。
她抱怨,“时灵时不灵,你是什么琴灵啊,你是不灵不灵吧?”
琴灵也没开口为自己争辩。
梁长乐换了外头的衣衫,张巡就坐在那看她用饭。
除了她如厕他不跟着,却也会派别的小鬼儿蹲守外头,其余时间,张巡几乎一眼不眨的蹲守。
梁长乐被他盯得烦死了,“你不用看着嬴琰吗?前朝政务不要紧吗?谋天下不重要吗?”
“一直盯着我一个‘无知妇人’,你也是够闲的,一看就是没什么宏图大志。”
张巡脸皮极厚,毕竟能干出“吃人”这种事情的,心智早已强硬的刀枪不入了。
梁长乐这几句话,刺激不到他。
就连梁长乐睡觉,他都会坐在一旁看着。
梁长乐被他这么盯了两三天,精神不济,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驯鹰要用“熬”这种方法了。
张巡没说不叫她睡觉,只是盯着她睡觉,她就睡不好,三天睡的不到一个时辰。
且她不能弹琴滋养精神,她现在看东西都是眩晕的,脑袋疼得如同被人打了闷棍。
“想好了吗?那东西藏在哪儿?”张巡问。
梁长乐摇摇头,心说:幸好我不知道冯建藏在哪儿,不然我说不定就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