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在这山谷内,并不显得多么温暖,也远不如那十几名环师身后的金色斗环那么光彩夺目,但是没人会否定这阳光存在的价值。这份阳光是馈赠,光阴自然无价,就好像山水对于花鸟虫鱼那般。钟离对于数十人的动作浑然不觉,即便这些人都有着远超脱俗境的实力,即便这些人要杀死他。此时的钟离就好像闲庭信步般随手折下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而那十几人已然逼近钟离,相信下一刻攻击就会毫不犹豫地向着钟离倾泻过去。可就在钟离右手握住那拇指般粗细树枝的瞬间,钟离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与众不同起来,就好像一个剑客握住了常用的宝剑一般,锋芒将露未露却已然遮掩不住一样,就连钟离手中的那根树枝,在此时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我今天心情不错,你们走吧。”钟离身上难掩的锋芒转瞬即逝,又变得和普通的山野村夫别无二样。十几人为首的那人却根本不领情:“故弄玄虚,你以为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会就这么放过么。”钟离若有所思地看着为首的男人,这人比之身后的人要强上不少,足足六道金色的斗环在身后闪耀。反观钟离似乎一丝环力都没有用上,自然连斗环都没有解放。拥有六道金色的斗环的男人说打就打,手中的刀剑上,紫色光芒闪耀,显然是一件品阶不低的紫品印器。紫品印器要是放到外环界足以傲视群雄,任何一柄紫品印器在外环界都是呼风唤雨的存在,可以说是外环界任何一个国家国宝级的物品,而现在就这么握在这六道金色斗环的男人手中。男人身后的手下手中也都是紫品印器,虽然品阶稍低,但是如此数量众多的紫品印器,加上这些金色斗环的环师们强悍的实力,完全可以横扫整个外环界。可是现在这些人现在却仅仅为了对付钟离一个人。十几人个可以横扫整个外环界的强者,同时出手的声势自然浩荡,声势中甚至夹杂着风雷。本来平静的清晨山谷,因为这浩大的声势在期间回荡,再难安静。钟离摇了摇头,一剑递出,或者说是一根树枝递出才对。树枝沿着钟离挥动的轨迹由下而上,划起淡淡的光华,好似月牙一般清冷。月牙般的光华犹如水中的涟漪,向着十几人漂荡而去,很慢很慢,却越漂越大,越是荡漾越是明亮变得璀璨夺目起来。直至十几人避无可避,迎上了那道璀璨的月牙。没有一丝阻碍,月牙依旧向前,也依旧变大,就好像水中的涟漪那般,以钟离为中心,始终向前荡漾着。无论是那十几人,还是茂密的森林,亦或者是重重的高山,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碍这道月牙一般的光华。直到光华沿着钟离既定的轨迹,向着天空飘去,不知道飘过多远才消散于天空。十几人作为最初面对这道月牙的人,已然尸骨无存,即便是紫品印器也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存在痕迹。原本茂密的森林就好像被开辟出一条通道一般,而那几座高山更是如此,虽然站在不同的角度无法发觉,但是只要站在钟离附近,就可以很明显地看到贯穿数座山峰的空洞。更远处的天上本已密集的雨云,也被一分为二,渐渐相互远离。钟离随意地将树枝丢在一边,树枝就好像刚被折断下来一般,就连树枝上的几片绿叶也没有掉落。做完这一切的钟离没有再做停留,而是向着一个方向渐渐远去,就好像山野村夫一般,任谁也猜不到他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直到太阳渐渐升高,正午的来临渐渐驱散了山谷中的凉意。四面八方几十人凌空而来,相互警惕之余,望向山谷下那道延伸至很远的沟壑,以及沿途触目惊心的痕迹。虽然正午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有点**,但是凌空的这些人却如坠冰窟。四散而逃一般向着各自组织家族所在的方向飞驰,这些痕迹展现出来的力量显然已经远超他们所能承受的,再跟下去必然死路一条,只有先返回各自主人那汇报情况。这一切都和绿溪村相隔万里之遥,罗动在和“剑”字碑建立联系之后睡得出奇香甜,这让再次失眠的孙同舟一脸艳羡。再次在绿溪村过了一夜的两人,依旧早早地醒了,或者说早早醒来的只有罗动一人。不出罗动所料是,这一夜很是平静,至少李达安排的那几名村中环师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这一夜的平静不仅让李达松了一口气,更让村中那几名守夜的环师们松了一口气。但是接下来,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的时间此方城会有什么动作,以及那此方城的少城主会对他们绿溪村采取什么措施。李达现在别无办法,唯有等待。等待的时间无疑是漫长的,李达想找点事做,却发现绿溪村现在这种情况已经无事可做。而罗动和孙同舟两人除了早饭午饭时候稍微露下面,其余时间都很少出现在绿溪村村民的视线内。李达虽然不知道罗动在干什么,但是从昨天孙同舟在屋子外面守了一下午来看,显然罗动不希望有人打扰到他。今天虽然孙同舟不再守在屋外,但是李达早已经给村中的村民示意过了,不要去罗动和孙同舟所居住的屋子打扰。即便是村中负责轮守的环师也接到了李达的命令,不得让任何人打扰到罗动和孙同舟。如果李达这时候再罗动所住的屋内的话,就知道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此时孙同舟的“木”字碑悬在空中,石碑的形态已然不复存在,无数树枝木条从“木”字碑上伸展蔓延开来,将整个房间由内完全包裹起来,就好似一间密室。但是空气却可以自由流通,使得屋内的两人不至于呼吸困难。罗动和孙同舟两人在这房间内可以说完全和外界隔绝,无论是声音还是环力都散发不出去,毕竟这一切都是由孙同舟的“木”字碑一手操办,当初既然可以阻绝马家主自毁识界的破坏力,如今阻绝两人的谈话自然不在话下。“对,就是这种造化碑的变化。”罗动明确指出了孙同舟“木”字碑所展现出来的东西。罗动身边“剑”字碑也同样浮现,只不过和“木”字碑不同的是,“剑”字碑就完完全全是石碑的形态,没有丝毫的改变。这是最令罗动在意的,虽然“剑”字碑内有着诸多剑意,也有着绝强的威力,但是承载了所有剑意的那一柄由“剑”字碑化作的长剑,给罗动的是无比的震撼。罗动对于“剑”字碑由碑化剑的转换不仅是好奇,更是期待。可就是在他和“剑”字碑建立了联系之后,可以简单地运用“剑”字碑之后。由碑化剑这种神奇的特性却从“剑”字碑上消失了,无论罗动用什么方式都没办法再现之前无比容易就完成转化的过程。“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说的应该是造化碑的归化过程。”孙同舟一脸肯定地说道。罗动带给他的惊讶已经足够多了,即便是他在仅仅开环境三刻的时候也不敢说能和造化碑建立联系。而罗动不但做到了,更是无惊无险无波无澜地就这么完成了。这让孙同舟怎么不惊讶,而现在更让孙同舟惊讶的是,罗动在和造化碑建立联系没多久,就已经涉及到造化碑归化的问题了,这是什么速度。“归化?造化碑的归化是什么?”罗动第一次听到这种名词,自然没办法理解其中的意义,更因为这和造化碑有着直接的关系,就让罗动更加难以理解了。“归化是造化碑对于持碑人意志的一种体现,也是造化碑自身的一种变化,或者说是碑文的延伸。”孙同舟指着“木”字碑说道,“就好像我这“木”字碑上的碑文,你看是个木字没错,作为这座造化碑归化之后的状态,甚至整个造化碑也都变成木质的了。”罗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于这一切他稍微有点理解,毕竟以“剑”字碑上的碑文来看,归化后的“剑”字碑成为一柄剑什么的,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那“剑”字碑的归化应该不是属于你自己本身意志所引发的,而是这“剑”字碑的上一代持碑人钟离前辈所遗留下来的。”孙同舟来回踱步分析着,对于这一切他比罗动更有发言权,无论是见识还是境界上都是如此,当然最重要的是孙同舟比罗动要更早地接触造化碑,并且他的“木”字碑的归化完全取决于他自身的意志。“那我想要让这“剑”字碑归化需要什么条件?”罗动对于力量的渴求无疑是急切的,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自保的能力,也就多一分存活的希望。孙同舟摇了摇头:“归化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虽然你能这么快和造化碑建立联系十分少见,但是归化这种状态需要的更多的对于造化碑的理解。这就好比你刚学会走路就想要学飞行一样,还是缓缓吧。”孙同舟看出了罗动的着急,一盆冷水泼了下去。罗动也被孙同舟的一席话提醒了,自己显然因为一切发展顺利有点飘飘然了,郑重地点了点头,开始和孙同舟学习起关于造化碑一些基本的控制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