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处十分幽禁的屋子后,那人停下脚步:“李公子就在里面,魏妈妈将东西给我,稍等片刻。”魏三娘点点头,将怀中紫檀匣子递了过去。雕花精美的紫檀匣子中间挂着一个十分精美的小铜锁——这种锁设计精巧,实轻易能打开的。那人进屋后,院子里面便只剩下了魏三娘一人。她在门口站了会儿,觉得无趣,不经意从掩着的门缝瞧了一眼。发现那人竟然捧着匣子十分恭敬的跪在地上,而李文虞面不改色,习以为常的伸手递过去一枚古朴的钥匙过去。那人接过去后,打开了匣子。魏三娘突然转过身,将背贴在墙上,腔子里突突直跳。李文虞是什么人,她不想知道。但是这里一定是有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她现在甚至觉得,即便是求助了楼明城,自己也未必可以全身而退。不行,得尽快抽身。她慌忙转身,想要离开,突然,身后的门响了。那人走了出来,抱拳拱手:“魏妈妈,我们公子有请。”魏三娘不由的后退,面色讪讪:“我一个下人,公子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呢。我突然想起来,临走的时候,小姐吩咐要早些回去的。不麻烦你们了,我这就走……”面前忽然一阴,魏三娘抬头,她的整个身子都被壮硕的男人身影所掩盖。而男人终于也不再掩饰,满脸杀气腾腾,狰狞的冲她龇牙:“魏妈妈,请吧。”魏三娘叫苦不迭,论打?她的大腿还没人家一根胳膊粗。可就这么白白进去送走,也不情愿。无奈,只有认清现实,一步步的磨蹭着。然而道路终有头,等双脚刚迈进去,就感觉身后一个大力。整个人不受控制就这么一下子扑在了地上。她愤怒的转身,顾不得双肘和膝盖处火辣辣的灼热感,怒道:“推什么推?”那男人一脸冷漠,傲据的抬起了头,视她为无物。“占东,对女子,不能这样鲁莽。“男人的脸上立马变得恭敬又顺从,将拳头贴在胸前,低头道:“是,殿下。”殿下?魏三娘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李文虞:“你到底是什么人?这,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李文虞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了看占东。“将死之人,告诉你无妨。”占东浑厚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同时带着一丝骄傲:“你眼前的,乃是南朝太子,我们都是南朝有志之士,为了匡扶我朝而共同努力。“而后,肃穆的眼神盯着她,犹如看一个死人一般。“现在,你知道了?不过你曾经为太子付出了一份绵薄之力,即便是死了,也是你的荣耀。总比其碌碌一生毫无作为要强的多。“她现在是真想骂娘。老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她小日子过的美滋滋的,凭什么就要去死?这种荣耀,谁爱要谁要!魏三娘忍住了心头的怒火,谄笑:“太子殿下,能为您办事,是我的荣幸。我愿意继续为您鞍前马后,还望殿下能在小姐跟前替我美言几句,我一定……”话未说完,下巴便被李文虞死死的钳住。这个动作十分屈辱,她想要挣扎,然而毕竟挣脱不过男人的力量。只有死死的瞪着他,拼命的让自己温顺下来。告诉自己:为了嫣儿,为了嫣儿,一定要忍住,忍住。再抬眼,已经换了副惊慌委屈的样子。“啧啧啧。”李文虞突然松手,站起身来,回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有意思,当真有意思。”“明薇在信里说,你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果真如此。”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身份被暴露了?魏三娘顿时慌了:“那是小姐的抬举,我不过就是一个乡野村妇,能有今日,多亏了小姐。”“你可不是什么乡野村妇,至少,乡野村妇不会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还能这般泰然若素。不过,“他话锋一转,懒懒的往身后一靠:“如今,我也没兴趣知道你到底来是为了什么。我的身份需要保密,而死人,是最能守住秘密的。”话音刚落,身后便听到金戈响动,却被李文虞制止了。“把她交给魏泽雍,让他来处理。”“殿下?”占东不解:“手起刀落的事儿,直接让属下来办便是。““哎!”李文虞抬手:“你不懂,这魏泽雍虽说有几分本事,可到底是外人,我这心里终究有些信不过。将人交给他,一来,是让他手上也沾点血。二来嘛。”他突然笑了,眼中满是玩味,薄唇轻启,说的话却无比残忍。“我也想看看,他的手段,到底如何?”—————————————————————————————————————————魏三娘眼前一片黑。她的眼睛早在李文虞屋子的时候就被黑布给蒙上了,胳膊也被死死的绑住,连一点缝隙都没有。然后推搡着到了这间屋子,随后,门被狠狠的关上。恐惧,油然而生。这场意外来的措不及防,让她压根没有机会来处理,看来一定是今日送来的信笺出了问题。魏三娘不禁苦笑,她这厢还在等着楼明城的回信呢,没成想,贾明薇棋高一招,来了个先发制人。的确,在这个偏僻的小村落里将她给处理了,是最妥当的选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真叫个求助无门。也不知等了多久,门再度开了。眼睛被蒙着,嘴巴被嘟着,手和脚也被五花大绑,丝毫动弹不得。其实他们实在是多虑了,对付自己还至于如此么?脚步声很轻,然而下一刻,那人的呼吸陡然加重,似乎看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一般。他的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很是压抑,不过很快,就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小妇人。殿下让我来杀一个女人,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