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困惑和不解,伊秋点开了短信。当看到短信内容,简单不过的几个字,伊秋看了却是眸色一暗,瞬间跌坐在床边,手机险些从手心里滑出去。小妹出车祸了。这是百里怀发给她的信息内容,但却没道明情况,到底是生,还是死,亦或是出于危险期。伊秋回拨了过去,静听那边的回音。电话响时,百里怀正开车回医院,原本今天还有一桩生意需要去谈,但简悦出了车祸,他便让秘书给推了。再重要的事,那也没有新人来得重要,不要等到失去了,才逐渐明白其重要性,到那时候已经太晚了。百里怀轻撇了眼来电显示,略一迟疑,接通,“母亲。”“她情况怎么样了?”伊秋的声音,清冷的传了过来。听她这清淡的语气,不知情的还以为不是亲生母亲,想到简悦还躺在床上,什么时候醒来都还不能确定。再想到自己母亲的这个冷漠的态度,百里怀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冷笑,“原来您还知道要关心她?我还以为您还能一如既往的铁石心肠呢?”伊秋拧着眉,顿时怒了,疾言厉色道:“这是你跟母亲说话的态度吗?你要记住,我是你母亲。”“您也要记住,她是您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百里怀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怒吼回去。“您知道吗?今天我看到她浑身是血,卡在车里,那毫无生气的样子,您知道我有多怕吗?她是我妹妹,唯一的妹妹,从小到大,我一直疼爱的妹妹。哪怕之前听了您的话,要我故意疏离她,好让她离开这里,但我还是和从前一样爱她。可您呢?您却变了,不再疼她爱她了。”若真的疼她爱她,又怎么会变得这般冷漠?难道真的只是不想她回来?可如今,她回来了,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既然是铁一般的事实,那为什么不能去接受呢?非得要她离开这个家。那头安静下来,许久都没回应,意识到自己失态,百里怀深吸口气,一字一顿的说:“母亲,从确认她的身份开始,从她踏进百里家开始,我就知道,这是我妹妹,我要保护她,护她周全,但我没做到,我很惭愧。”“既然做不到,当初你就该狠心逼她走,而不是把她留下来。”伊秋微一叹息,无奈至极的语气,“不该的,不该把她留下来,你这样会打乱我的计划。”“计划?母亲,您的计划是什么?您要我查的地方,若真的查到了,您要我找什么?”“等您查到再说,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你。”伊秋停顿了数秒,接着又说:“不告诉你那个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是谁的。”“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他在百里家,我的一举一动都受控制。”百里怀浑身一震,方向盘一转,猛然刹车,在路边停了下来,“母亲,您是不是有把柄落在那人手里?”“对。”伊秋也不否认。“是什么?”“我让你查的地方,等你真的查到了,你也就清楚了。”“清楚什么?”百里怀追问,他隐约觉得不简单,似乎能解开一切的疑点。果不其然,只听伊秋说:“当年车祸的真相。”“您知道这一切。”“对,但我却不能告诉你。”百里怀清楚,即便他再追问下去,他母亲也不会说出来的。半晌,伊秋道:“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脱离危险期,至于什么时候醒来,现在还不能确定。”百里怀心情沉重的回她。“那就好。”说罢,伊秋直接挂了电话,更没有说要来医院探望简悦的意思。当然,现在简悦还没醒,哪怕是来了,那也没什么用。听得一阵嘟嘟声,百里怀心情不爽,把手机扔在旁边的副驾驶座上,双手抓着方向盘,把头埋在方向盘上。“扣扣”两声,他的车窗被人敲打。百里怀不耐烦侧头去看,发现是唐泽,茫然不解的盯着自己看,不得不把车窗降下来。唐泽盯着百里怀看了几眼,他除了脸色臭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我还以为你不舒服呢?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把车停下来了?”百里怀收拾好心情,脸上没多余的神色,淡声说:“没什么?只是接个电话。”唐泽倚着车身,斜视他,“没事就好,你别误会,要不是看在你是小嫂子大哥的份上,我才不会瞎操心。”百里怀冷视他,不屑道:“谁需要你瞎操心,你还是去关心你那位吧?”唐泽听得有些懵逼,嚷嚷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可是打光棍的人,哪里有能关心的女朋友?”百里怀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停在后面的车,意味深长一笑,“难道后面车上不是有这么一位?”唐泽顿时噎住,正想和他好好理论理论,谁知对方不搭理他,直接关了车窗,自顾开车走了。唐泽吃瘪,折回去,拉车门上车,没好气的道:“那家伙死不了,只是接电话,才停车的。”“他得罪你了,脸色这么难看。”段月枫一眼道出实情。唐泽很想怒吼一声,但想百里怀说的话,觉得脸皮不够厚,根本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反正听了,不是什么好话。”“不就是一个外人吗?你有什么好和他置气的。”“我没有,我只是心里不服气。”段月枫道:“走吧,三少还等结果呢。”唐泽一踩油门,咕哝道:“等什么?等没有结果的结果吗?”医院,病房里。凌司夜起身想要上厕所,走了两步,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脚的。凌司夜愣了数秒,旋身回到床边,发现鞋子不翼而飞,他好看的剑眉不由得拧了拧。仔细回想,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他的鞋子是被唐泽带走了。如今鞋子不在病房里,那只能说明,唐泽把鞋子扔在车上了,根本就没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