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的山顶,此时朝阳初升,却如血般通红。“王者受命,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同样的话,在此时忽然响起,却并非出自于叶天凌的口,而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仿佛化作了叶天凌,但与此同时,叶天凌也仿佛是一个第三者,在以帝的视野,静静的观看着这一幕的发生。这种情况,和叶天凌通过时间轴,回到了某个时间节点的情况,近乎于一般无二。“这是……李然?那走过来的绿色长裙女子是……秦诗音?”叶天凌心思量,而这时候,他眼的那个白衣青年,身影从模糊变得清晰了起来。那个身影修|长、俊逸超凡,却沧桑沉重。他神情冷峻,却也带着几分萧索之色。“唉——”白衣青年忽然伸开手,布满老茧的手和他俊逸的身材、年轻的脸似乎完全无法应景。谁也无法想到,这样清秀的少年,会有这样粗厚的一双老手。谁也无法想象,这样粗糙的手心里,会有一枚拇指大小的水晶棺材。水晶棺材里,是一片血红色的液体,像是最名贵的红酒,又像是最浓郁的鲜血。水晶棺在初升的朝阳下熠熠闪光,这种色彩非常的绚丽诡,其光泽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钻石在阳光下的那种晶莹璀璨。但这种光泽下,那白衣青年却微微眯着双眼,目光冷静得不像是一个人。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是一个人。白衣青年合手掌,水晶棺如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在了他的手掌心。便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柔美的女声。“李然?真的,真的是你吗?我知道这次来这里一定可以见到你!”“嗯,我的确是在等你。你看,这泰山的日出,真的很美啊。那天边的红霞染透了洁白的云,多么像是阳光下的红宝石。”白衣青年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位身穿翠绿色雪纺纱裙的娴静少女,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还是这么的……怪。”少女犹豫了片刻,略显憔悴的俏脸在晨曦之光下,显出了很好看的浅淡的红晕。这像是阳光的渲染,又像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一缕羞涩。接着,在白衣青年的目光之,少女鼓起勇气、故作大方的坐在了他的身侧。一阵淡淡的清香伴随着自然芬芳的香水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让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许多。白衣青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略显沧桑的脸,带着几分惆怅与怅然之色。。身边的少女双手环抱,绿色的纱裙轻轻飘起,搭在了白衣青年的休闲装,如雪地里的一抹生命之绿。现场,因为这样安祥的氛围,而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宁静之。这种气氛,很淡雅,也很惬意。绿色纱裙的少女像是找寻到了生命之那最为宁静的港湾,可以让自己停靠生命之船,享受心目一直憧憬着的一缕来之不易的幸福。只是,这份宁静,很快消失了。那是娴静少女一声唏嘘的叹息声打破的。“唉。”一声唏嘘的叹息,让这个容颜秀美、青春娴雅的少女,多了一缕婉约的气质。“李然,这一次聚会之后,我要走了,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我吗?”少女没有转过头,甚至没有动,只是微微低头,轻声叹息着说出这句充满了复杂感情的话。“我是一个不祥之人,你跟着我,没有幸福可言的。”白衣青年的目光没有太多变化,依然没有焦距的盯着那逐渐变得刺目的日出。“你的伟大,显得自私而残忍!”少女沉默了片刻,忽然很突兀的说出了冰冷而幽怨的话。接着,她站了起来,背向白衣青年,那窈窕的妖|娆身材在淡金色的阳光下,显得非常的神圣而飘渺。……叶天凌此时似乎甚至于感应到了李然的心声。这时候的李然,其实非常的心动,但他却有着很多的苦衷。他刚刚想要动感情的时候,他的双眼便开始发黑,这世间美丽的色彩在他的眼,如立刻化作了黑白色,如豁然之间,所有一切丧失了生机。而那升起的一缕悸动,也如被寒冰镇压,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正是如此,白衣青年这刹那之间表现出来的气质,反而极为的冷漠无情。叶天凌留意到,李然这种气息逸散开来的时候,身边的少女娇躯不由自主的颤栗了起来。“林兮月,我真的要死了。”白衣青年,也是那李然凝视着林兮月(秦诗音)即将远去的背影,忽然开口说道。“啊——”林兮月忽然转身,目光睁得大大的,娇躯剧烈的颤栗了起来。她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自身的情感,又有些无法相信那如晴天霹雳般的话语,秀美的脸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你知道,我其实一直都很在乎你,更没有责怪你当初拒绝我的求爱。只是可惜,我给不了你要的幸福。但如果你爱过我,在我死去之前,答应我几件事,让我能死得瞑目。”李然的目光非常的冰冷,但是那冷冰冷漠得令人窒息的目光深处,却有着火一样炽烈的情感。以前,林兮月一直不懂。但现在,千言万语都已经无法说出口,因为看到那种深邃得令人心痛的眼神,她芳心剧烈颤栗之后,忽然,什么都懂了。有些感情,看透了心与灵魂,会自然懂得。因为那种眼神,是那么的孤独,又是那么的寂寞。那种眼神深处,如有一抹燃烧着的灵魂之血,正在吞噬着、焚烧着李然的灵魂,一直到,李然死去。“你……你说吧……”林兮月哆嗦了起来,说话都在颤栗。她心充满了恐惧,充满了不安的恐惧。她想询问李然怎么会知道这些,想知道李然如今不是好好的怎么会死,但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能问出来。李然的眼神,已经足以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而原本美丽的泰山山顶的日出,也似乎变得阴暗如血,像是狞笑着的魔鬼,正在以嘲讽的眼神看着这片天地里正发生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