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无法无天,该打。”啪!“私设赌场,该打。”啪!“私藏枪械,该打。”啪!“莫名其妙,该打!”杨根硕说一句扇一下,说话声、耳光声不分先后。眨眼间,四个耳光抽完。凌操懵逼良久,然后就是满腔悲愤。有没有搞错,一言不合扇耳光,而且自己手里还拿着枪,而且自己根本避不掉。其他人也是才反应过来。尤其是那些马仔,纷纷将枪口对准了杨根硕。“不准打操哥,你想死吗?”徐彪举起双管猎枪。苏红盖终于被当个屁放了。凌操用枪指着杨根硕,另一只手摸着肿胀火辣的脸蛋,含着泪抽泣,“过分,太过分了,我真会开枪的。”人影一闪,手上一轻。然后一阵咔咔响,却是杨根硕将“手枪”拆成一地零件。啪!又是一个耳光。“又为什么!”凌操哭喊,这一刻,他的要求并不高,只想要个理由。“居然用钢珠枪吓唬人,这是不对的。”杨根硕笑着解释。“呜——”凌操这个横行南郊多年的大老爷们,双手捂脸,嚎啕大哭。“操哥让开,我给你报仇雪恨。”徐彪一声大喊,果真扣动了扳机。这个二货!杨根硕瞳孔一缩,心头暗骂,然后提起凌操丢了过去。凌操沙袋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一股大力轰在背上,将其砸了个狗啃泥,他才明白。天旋地转,痛不欲生。“操哥,你没事吧!”徐彪万万没想到,自己轰杨根硕,却打中了操哥。凌操长出一口气,摸了把后背,摸了一手血的同时,疼得一个激灵。啪!甩手一巴掌,徐彪脸上多了个带血的掌印。“饭桶,枪都打不准。”凌操倒吸着凉气,“哎吆,得亏是把老枪,我死不了,扶我起来。”说罢,双手抓住徐彪的手腕,徐彪点点头,将他心中偶像、真的汉子——操哥搀扶了起来。凌**不了,但脱层皮是免不了的,这会儿虽然站着,却是龇牙咧嘴,身子也一阵阵发抖,显然在承受巨大的痛苦。“王、八、蛋!”凌操瞪着杨根硕吼道,“今天有你没我。”杨根硕摸了摸鼻子,“操哥,还看不来形势吗?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肯定没你了。”“凭什么!”凌操歇斯底里,“我还有十几号人,十几条枪。”“是么?”话音未落,身影消失。杨根硕每一次停下,都有人发出惨呼,都有枪支落地。待杨根硕回到凌操面前,却是一把扼住了徐彪的脖子。战局已定。凌操心如死灰。“硕哥,虎子救驾来……来……”王锁虎匆匆进来,后面跟着几十号人,也都是扛枪舞棍。看到横七竖八倒哼哼唧唧一地人,他最后一个“迟”字,始终说不出口。“虎哥,救……救命。”凌操摇摇欲坠,眼中却焕发出生机,他跟王锁虎只有见面点头的情分,但毕竟都是道上混的。这时候脑袋混乱,看到王锁虎,就像溺水者,突然抓住一块浮木。“凌操,不作死就不会死,你呀,让我怎么说你,你居然冲撞了硕哥,还敢对他动枪!”王锁虎摇摇头,一副看死人的模样。“硕……硕哥是谁?”凌操一个踉跄,努力偏头,看向杨根硕。凌操眉头很紧,头很痛,因为杨根硕怎么看,也就是个中学生,除了武力值高点,哪有半点江湖大哥的气质?然而,比自己混的好的王锁虎,居然对其俯首帖耳?“硕……哥?”凌操颤声说。杨根硕一摆手打断对方,同时,也丢下了徐彪。徐彪捂着脖子急促地喘息,眼珠通红,却充满了恐惧。“我不是什么硕哥。”杨根硕摇头道。“可是你明明是啊!”凌操又是一个踉跄,不过,总算被缓过来的徐彪扶住了,他喘了口气,扑通一声,屈膝跪倒。杨根硕眯着眼睛冷笑:“操哥,你这是唱哪一出啊?”尽管知道杨根硕身份不凡,凌操这一跪,依然让一帮赌徒大跌眼镜。“硕哥,小弟……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硕哥,罪该万死,现在也算是受到了惩罚,请硕哥高抬贵手,放小弟一马!”说着,凌操嚎啕大哭。有恐惧,有失落,有疼,更多的却是委屈。“我不止一次的给你机会,但是,你却不知进退,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杨根硕目光在地上一堆破烂枪支上扫过,摇摇头,“太晚了!你听。”杨根硕将手放在耳后。“什么?”凌操让杨根硕说蒙了。“虎哥,谢谢你能来。”“硕哥,我都没……”杨根硕摆手打断他:“大势已定,带着兄弟们离开吧。”“我刚来,怎么就让走?”杨根硕摇头苦笑,上前附耳说了句。王锁虎眼睛一瞪,脸色一变,点点头,大手一挥,几十号人就出了赌坊,不多时,发动机的声音此起彼伏,渐不可闻。“硕哥,我……我……”凌操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日之事难以善了,全凭这小子一言而决,所以,对方的态度很关键,“混蛋,还不跪下,所有能动的混蛋,都给我起来,给硕哥跪下。”凌操先是冲着徐彪,后面冲着大家。尤其是徐彪,居然打硕哥女人的主意,凌操甚至觉得,这小子才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自己也是受他连累的。马仔们都很听话,一个个跪的很端正。但是,杨根硕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也不止杨根硕,还带着三个妹子。这会儿,数荣若最是趾高气昂。三个女孩跟随杨根硕,走向门口。凌操暗呼侥幸,暗自松了口气,再也跪不住,歪靠在徐彪的身上。“操哥,瘟神这一走?咱们是不是没事了?”徐彪忐忑的说,瘟神,是他想到形容杨根硕最确切的词汇,这家伙年纪轻轻,有力量有速度,还有心机,将他们一帮混混耍的团团转,连枪都不怕,不是瘟神又是什么。“或许吧!”凌操长叹一声,语气中有种烈士暮年的落寞。经此一役,他原本混混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就这么陨落了。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凌操刚刚自我安慰了一下,门口就想起一声聒噪,瘟神居然停下了。“贤婿,你是神人啊!”面皮肿胀的苏红盖拦住杨根硕,就要去握他的手,杨根硕并不给对方面子,背负起来。苏红盖并不觉得尴尬,笑嘻嘻搓了搓,“你就是我苏老汉的乘龙快婿,我认定你了。”苏灵珊寒着一张俏脸,“苏红盖,大牛给你还了债,希望你说话算数,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来骚扰我们。”“珊珊,你不能这样啊!”苏红盖哭丧着脸,“怎么说我们都是血肉至亲,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现在攀上了高枝,总不能忘了你亲爹吧!”他抛妻弃子,不务正业,赌博成性,这会儿,居然还指责起自己的不是了。岂有此理!苏灵珊气得娇躯发抖。“苏红盖,我要列举里十宗罪,我要登报跟你脱离父女关系,再不然,咱们就法庭见。”“女儿,不要这么绝情好吗?爸爸不求其他,只求一个栖身之所。”苏红盖说的可怜兮兮。怎么说,他依然是自己的亲爹,自己身上流着她的血。苏灵珊终究无法做到绝情绝义。尤其是看到对方灰白的头发、深陷的眼窝、佝偻的身形……就有种莫名心痛。苏红盖说的没错,纵是他有万般不好,也总有一点好的。苏灵珊看着苏红盖,刚要开口,外面响起一阵警笛。紧接着,就是一片红蓝爆闪灯,还有刹车声,开门关门声,密集的脚步声。还有喇叭喊话声:“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市局的,你们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不要轻举妄动。”这一幕叫人目瞪口呆。但是,全副武装的特警立刻冲了进来,一个个占据了有利地形。看谁离武器近,或者看上去是坏人的,先来一枪托。赌徒们缩成一团。徐彪抱头趴在地上,装起了鸵鸟。凌操也是有样学样,心里反复说:完了,全完了。私设赌场已经是重罪,私藏枪械更是重罪,可以想到,等待自己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牢狱之灾。自己要有哪些革命先烈的勇气和决心,决心将牢底坐穿。“王队,幸会呀!”杨根硕冲王凯道,王凯是萧阳的得力干将,他出现在这里,杨根硕并不意外。“又是你小子?”王凯并不知道又是这家伙搞事,待他最后走进所谓的银钩赌坊,也被眼前一幕震惊了。人多,枪多,还有一个受伤的。“所有嫌犯控制起来,让鉴证科的人过来,并且对相关人等做好笔录。”王凯一声吩咐,警察全部行动起来。然后,他看着杨根硕笑道:“喂,似乎这件事跟你有着莫大的关系,怎么样,咱们是熟人,我亲自给做笔录?”“我来,我清楚事情来龙去脉,我女婿还有大事要忙……”苏红盖走上前来,拉住王凯的手。杨根硕摸了摸鼻子,忍俊不禁,还真是哪儿都有他。“女婿?”王凯阴沉着脸,“你什么意思?”“同志!”苏红盖皱眉问道:“你是想了解我跟大牛的关系,还是想知道案子的经过?”“你们什么关系,案子的结果是怎么样的?”王凯问苏红盖。杨根硕摇摇头,就带着三个女孩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