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陆军来,海军更加薄弱,本来5个备倭卫应该由两万六千多名水师官兵,但实际上只有五千多人,而且名单上所应该有的各种大舰早已损毁或因年久失修而沉没,如今几个卫所中的水师只有七艘二百五十料的福船算是大舰,剩下的多是中小型的苍山船、网梭船而已。这些东西在内河或者近海作战没有问题,搞远洋作战分分钟就会沉没。更可怕的是卫所兵良莠不齐,老弱残兵极多,如果按照朱聿键所设置的标准,大约只有一半人合格。在这些兵员之中,唯有台州卫让朱聿键眼前一亮。台州卫是备倭卫其中之一,设立的乃是一个水陆并用的寨子,其中人数最多大约有两千人左右,精壮之士接近一千五百人,七艘二百五十料福船之中有两艘都是那里的,而且还是这些船中完好度最佳的两艘。朱聿键很快单独召见了台州卫现在的最高长官,台州石浦游击将军张名振。这个气宇轩扬的年轻人,带着一股彪悍之气,眼中却放射出精明的光芒。朱聿键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着丰富的作战经验同时头脑灵活,是个可用的将才。“下官游击将军张名振拜见唐王千岁。”张名振走到近前以大礼磕了头。朱聿键连忙见他扶起来道:“张将军不必客气,我这次来是希望听听你的想法。如今浙南五府已经成了我的封地,这里的官员和武将可以自由选择,或是返回朝廷等待任用,或是留下来成为我的部属,但是朝廷委任的六品以上文官却要交卸了。”张名振被唐王亲自接见,自然知道自己被看中了。他是个水师的游击将军,而朝廷对水师很不重视,各地水师都残缺不全,将领更是很少更换。如果自己回到朝廷之中,恐怕很难再得到实缺。一个武将如果没有实缺就不可能升迁,按照朝廷如今的水师规模和建设,他这辈子也就止步于游击将军了。二十多岁就能担任游击将军,张名振自然有过人之处,他是凭借着多次与海盗的大战,才得到这个职位的。如果让他从此没有了实缺,在这个区区五品的游击将军位置上终老,他真的很不甘心。想到自己未来悲惨的结局,看了看满脸笑意的唐王,张名振还真是有些犹豫。他思虑片刻拱手问道:“请问唐王千岁,末将如果加入唐王军中,是否还能在水师作战,而唐王对水师又有何打算?”“我正缺水师人才,你来了自然是要重用的,至于我对水师有何打算嘛。”朱聿键笑了笑说道:“皇上给我册封的旨意中,允许我有便宜行事和对封地全权管辖的权利,也就是说我不需要遵照朝廷的禁海令。”“唐王千岁的意思是……”张名振听得眼睛发亮,朝廷禁海的命令,几乎摧毁了整个大明水师。他常常为之慨叹,海上贸易利益如此之高,朝廷却自断财路,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如今唐王居然有开海禁之意,为了保证商船安全,水师自然也要重新建立了。想到他去年见过那些荷兰人近一千料的大舰,而自己最大的战舰只有两百五十料,他的心中不免涌起一股热流。朱聿键笑眯眯的肯定了他的想法:“没错,我就是要重建大明水师,恢复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的雄风。”张名振听得全身巨震,想不到唐王的想法比他要大胆得多,居然打算建造那么大规模的舰队。他当即拱手施礼道:“末将愿意跟随王爷,恢复郑和雄风。”“太好了,以后唐勇水师就依靠你了。”朱聿键兴奋的将张名振扶起来说道:“我已经了解过大多数文官武将的想法了,他们差不多都有返回京师的意思。如今你能够留下来,我的水师就有希望了,现在我任命你为浙南水师提督,统帅所有水师战船和士兵。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整合所有水师,将人员和船只等物都集合到象山港来。”“象山港?”张名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朱聿键看出了他欲言又止,当即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张名振赶快又跪了下来:“还请王爷恕罪,末将请王爷收回成命。”“啊?为什么?”朱聿键吃了一惊,在他看来浙南就这么点破船,还分驻在四个卫所里太过分散兵力了。倒不如将这些船只都整合到一起,组织一支大得舰队,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力量。张名振却说道:“回禀王爷,水师搬迁所要做的事情很多,其中许多仓库都装有火药炮弹,以及粮食衣架兵器等物,缓急无法搬迁花费也不小。更何况水师尚有五千多人,大小船只上百艘,加上如此多的事物都搬到象山港去,恐怕会将商港完全占用了。”“啊?”朱聿键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外行实在不应该瞎指挥。按照他的想法,只要将船开过来就算搬迁了,却不想海军的物资人马都有许多,根本不是说搬就搬的。“可是我认为水师太过分散,一旦有事难以形成合力。何况我们船小人少,集中起来也未尝不可。”朱聿键询问道。“其实王爷所说我也深有同感,但搬迁到象山港却是万万不可。台州三门有一个港湾名为三门湾,是个相当不错的天然海港。那里是我石浦水师驻地,原本有个小码头只是残破了些,但如果能够加以整修,作为专用军港使用应当无碍。”张名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朱聿键听得一愣,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原本看过的新闻上说过,三门湾似乎是后来华夏一个军港,号称世界优良深水港之一,好像听后世的大型军舰都没有问题,要停靠现在的各种木头船就更是轻松了。“就照你说得办,我正打算在三门建立一家冶炼厂,正好把码头也整修一番,再与宁波修通水泥路,这样海军都集中在那里就没有问题了。”朱聿键是非常善于听取意见的,他当即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