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受伤的人因为缺乏照料,甚至连裹伤的人都没有,这两天死了差不多一半,剩下的也是奄奄一息。看着满地死伤,柯楚别依公爵气得火冒三丈,誓要攻克这座棱堡。这几天张鼐同样很不轻松,因为高强度的战斗,让轮番守城的各连都损失惨重。往往为了坚守一个角堡,拉上去一个满编连,不到半天伤亡率就超过半数,不得不撤下来休整。为了能够守住安加拉堡,张鼐从另外三个堡偷偷抽调兵力轮换,这才堪堪挡住了。直到刘体纯的第二师增援上来,防守压力才逐渐减轻。不过这段时间的高强度作战,已经让张鼐的这个师减员非常严重,几乎失去了战斗力。面对极大的防守压力,刘体纯不得不命令赵率教的骑兵师伺机搅乱对方,减缓正面战场的压力。当第四天哥萨克人进攻再次开始,棱堡上已经全是刘体纯带来的步兵了。这是一支生力军,有着旺盛的斗志,同时第二师的重炮营也让城头重炮数量增加了一倍。当哥萨克人再次疯狂冲向城墙的时候,立刻遭遇了五十门重炮的轰击。这几天守军的重炮损失并不算大,但是哥萨克的火炮已经全部损失掉了,现在遭遇炮火覆盖,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骁勇的哥萨克骑兵甩开黑色羊毛大氅,高呼着乌拉冲向城墙,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胆怯,现在的冲锋道路上已经没有了任何障碍。除了那次地雷大爆炸之外,张鼐在战场上挖掘的大量陷马坑在最初的两天,也曾经给哥萨克骑兵造成了重大伤亡。这些陷马坑大小只能陷入一个马蹄,深度有三十厘米左右,其对步兵没有任何效果,但是对付骑兵却是致命的。尤其是狂奔中的骑兵,一旦马蹄踏入这些小坑,立刻会因为惯性而折断马腿并将骑士摔倒在地上。在集群冲锋之中,摔下马都等同于被踩死,所以开始的时候,哥萨克人就吃了大亏。不过几天高烈度战斗之下,陷马坑都已经被踏平了,加之地雷也已经用尽,城外失去了所有防御工事,如今唯一能够挡住敌人的就只有城墙了。哥萨克人迅速将携带的木梯架在墙上,就直接从马背跳上梯子,张鼐和刘体纯分头掌握部队,指挥着刀盾兵拼命往城下扔手雷,同时火枪兵连续射击,大量杀伤着哥萨克骑兵。刘体纯对后勤补给非常重视,大量武器弹药会通过铁路运送到漠河堡,然后再由各堡垒驻军一站站的运送到北海东南部的北海堡,在经过湖上运输送到安加拉堡。依靠这条高效的补给线,手雷和弹药被源源不断的送入堡垒,这才保证了对哥萨克人的火力优势。为了防止被对方取得太大战果,柯楚别依公爵每次只派出五千人发动进攻,但效果依然不大,往往哥萨克人攻击猛烈,就立刻会遭到手雷的轰炸,这些守城近乎无敌的武器,让所有哥萨克人头疼不已。柯楚别依公爵被渐渐打出了火气,他开始加大兵力投入,从各个方向全力攻击棱堡。骑兵一波波的连续进攻,往往一波攻击刚刚退下来,第二波又冲了上去,虽然哥萨克人的伤亡在快速增加,但是防御也开始渐渐薄弱。因为得不到任何休息,在高强度的作战下,战士们开始变得虚弱,就连扔手雷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尘头大起,赵率教率领着第一骠骑兵师突然冲了出来。因为草原上太过平坦,突袭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远在十几里以外就能看到骑兵撩起的烟尘。“第七和第八骑兵队列阵,准备反冲锋。”柯楚别依公爵只需要看一眼尘头大小,就能够凭经验判断出对方至多不过一万多人。作为高傲的哥萨克骑兵,是不屑于以多打少的,所以他派出了两个骑兵队共一万六千人,准备与敌人对抗。“出刀。”赵率教虽然尚未恢复记忆,他的作战意识却没有降低,在发现敌方已经列队之后,他立刻命令抽出雁翎刀准备对冲攻击。“乌拉。”两个哥萨克骑兵队长首先拔出马刀高喊了一声,随后带着所有骑兵开始了冲锋。战刀高举闪耀着片片寒光,双方的骑兵都大声呼喝着,催动着**战马奋勇向前,朝着敌人冲了过去。两队规模巨大的骑兵楔形阵撞击在一起,最前面的骑士纷纷撞落马下,随着冲击力的消减,双方陷入了混战之中。哥萨克人按照传统的作战方式,将火绳枪放在战马右前侧的枪袋内,挥舞着马刀与敌人对抗,而唐军骠骑兵们却不会与他们硬拼。虽然唐军的雁翎刀质地更好,与对方硬拼也有着绝对优势,但他们还有更加省力的方式,那就是在战马两侧挂着的四支燧发短枪。他们在出击之前,已经将四支枪都压好了子弹,等到进入混战之中,这些短枪就变成了杀敌利器。哥萨克骑兵挥舞着马刀想要砍向对方,却发现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自己。短枪射程较近,不怕误伤友军,因为枪管短也能够轻松单手使用,有这样的利器,在近战之中唐军大占便宜,往往对方马刀尚未挥出,已经被一枪打死了。哥萨克骑兵没有胸甲保护,往往一枪就能毙命,反观唐军人人都有胸甲钢盔,哪怕被砍上一刀也没有关系,结果双方的混战出现了灾难性的后果。两名哥萨克骑兵队长愕然发现,仅仅交手几个回合,己方骑兵就纷纷落地,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还想往前冲,依靠自己的武勇带动起战士们的斗志,然而他们自己也很快成了枪下亡魂。柯楚别依公爵还等着看对方被击败的场面,没想到他要面对的却是两个骑兵队几乎在半小时内被全灭。虽然他不明白对方的骑兵为何如此厉害,竟然能够轻松消灭与自己数量相当的敌人,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又派上了一批骑兵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