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何必?我让你把他贬斥了,不是救他。”朱聿键翻了翻白眼,显然认为宋献策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宋献策笑道:“难道主公忘了当年袁督师的事情?”“这……”朱聿键闻言一愣,袁崇焕的事情他自然记得,当初自己苦劝崇祯不要听信谗言,而且是在将魏忠贤绳之以法看似真相大白的情况下,袁督师依然被推到菜市斩首。如果不是自己提前安排,将袁崇焕救了下来,他早就死了好几年。“你的意思是……”朱聿键后半句话没有说,不过看着宋献策点头微笑的摸样,他已经明白了其中含义。只是随即朱聿键又皱起了眉头问道:“我对皇上忠心耿耿,处处维护他的地位,为什么他会如此针对我?”宋献策摇头道:“功高震主啊,王爷你太过优秀,让皇上感觉到了危机。更何况你是皇室血脉,如果将他拉下皇位阻力会小上许多。”朱聿键闻言一愣,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当皇帝,可是崇祯却屡次针对他,这让他感觉到非常冤枉。可就算是功高震主,朱聿键现在也难以回头,毕竟他现在有了这么大的一片家业,手下跟随着数十万民族精英,这样的责任不是他说放就能放下的。如今看来,朱聿键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低调不令崇祯记恨的情况下,为华夏民族保留更多的元气了。“好吧,此事就照此执行。”朱聿键感觉自己有些意兴阑珊,就连对付后世的大华奸吴三桂也提不起劲来了。看到朱聿键的神色变化,宋献策隐隐猜到了其中问题,他突然开口问道:“王爷,如今对欧洲四国的大战已经结束,我们也当旧事重提吧。”“什么旧事?”朱聿键颇为惊讶的问道。宋献策微微一笑:“关于王朝更替定鼎中原的事情。”这句话让朱聿键猛然想了起来,新年的时候诸多官员劝进,让他推翻崇祯的统治自己当皇帝,结果自己以尚在与欧洲四国开战,无法兼顾的名义给挡了回去。如今五国条约已经签订,他就没有什么借口可用了。朱聿键心中是不愿意搞内乱的,他支吾了半天才说道:“与莫卧儿帝国的大战还在进行,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啊。”“莫卧儿帝国皇帝手下损伤惨重,连叛军都快压不住了,帝国崩解只在旦夕之间。唐军环伺在侧,只需要到时候接收土地即可,何必牵扯太多精力?”宋献策说道:“更何况以如今唐军的强大,些许局部战争,根本牵扯不到我们多少精力。”“反正战事不息,不可让国内**,以免被建奴和流贼趁机入侵。”朱聿键理屈词穷,是好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保荐吴三桂的奏折就交给你们,我尚有事情就不多留了,这就离开。”说完他一挥袖子便离开了。看到朱聿键急匆匆的走了,宋献策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公毫无野心也是个麻烦事啊,看来只能用一招捕风捉影了,但愿主公不要怪我才好。”通过飞剪船的海路运输,朱聿键的这份密奏很快被送到了大沽寨,又通过驻守此地的吴子峰,将其送到了王承恩的手中。这个对朱聿键颇有好感的太监,始终与大沽寨保持了不错的联系,听说有八贤王的密奏,他自然也愿意递交上去,只不过现在崇祯正在因为松山战败的事情生气,递奏折也要选好时机。此时崇祯的确在为松山战事烦心,兵部抽调的数万援军,刚过了山海关就遭到满清游骑的迎头痛击,结果稍一接战就缩了回来。如今松山城和锦州城都岌岌可危,塔山城和宁远城又都被满清占据,明军在山海关以北的土地全都失去了掌握,二百万辽民落入敌手。眼看着辽东战事几乎没有翻盘的机会,关宁军所有精锐又被困在孤城不得回来,崇祯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看着眼窝深陷的崇祯,王承恩也感到非常心疼,他记得朱聿键的奏折每次都能让崇祯高兴,他也希望借着此次朱聿键的奏折冲淡崇祯的愤怒,所以他在此时凑了过去。“皇上,八贤王有密奏到此。”王承恩低声说道。“什么?密奏?拿来朕看。”尽管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朱聿键每次在危急关头,都能给他解围,也让崇祯潜意识中有了些许依赖感。也正是感觉到这份依赖感,才让崇祯始终对朱聿键非常恐惧,希望能够将其打压下去,摆脱这种隐隐被支配的感觉。此时已经是怒气冲天的崇祯,听说八贤王又来了密奏,他感觉这位王兄对他还是忠心的,至少在关键时刻会关心他,给他写密奏。没想到崇祯打开奏折一看,火气却是更大了,他将密奏狠狠的仍在地板上说道:“如今国势危急,王兄不思为朕分忧,竟然还在拉帮结派保吴三桂,实在可恨。”“什么?”王承恩也愣了愣,因为密奏使用火漆封住的,他并未看其中内容,没想到朱聿键这次不是提出什么解决办法,而是来保人的。而且朱聿键要保的,还是之前大败亏输,几乎是只身逃回山海关的宁远总兵吴三桂。他走过去将奏折捡起来看了一遍,果然通篇没有任何解决当下危机的意思,只是声称吴三桂屡立战功,此次虽然提前退兵也是洪承畴指挥失当,造成粮草被焚之故。如果说要查责任,洪承畴应该是第一位的,吴三桂只是受到牵连,不应该受到重罚。最后似乎是为了显得保奏吴三桂不那么突兀,还顺带为王朴和曹变蛟等人说了几句好话。王承恩看得也是暗暗心惊,同时后悔将这份奏折在气头上给了崇祯。本来以为能够舒缓一下崇祯的情绪,结果却起了反效果。就在这个时候,高起潜匆匆走了进来躬身道:“启禀皇上,京城百姓有些不稳。”“什么不稳?”作为东厂厂公的高起潜,本来应该更多的关注锦衣卫和官员,如他都说起百姓不稳,说明情况已经变得非常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