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去告我,就该知道下场如何?难道我身为赵家族长,还没有权力将你们赶出村去吗?”赵金富冷哼道。“你是族长自然有权利,只是这件房子是我家祖产,可不是你赵金富家的房子,你凭什么将我家的人赶出来?”赵三万质问道。“你家的祖产?你欠了我的银子,现在这间房子抵债给我了,你以为还是你的吗?”赵金富却是冷哼一声完全无视了他。赵三万被气得七窍生烟,偏又说不过赵金富,他只好将求助的眼神望向了同来的检察官赵家坪。赵家坪上前说道:“你就是赵金富?”“你说什么人?”赵金富看了看眼前的人,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赵家坪说道:“我叫赵家坪,是鄱阳县法院的检察官,这次过来是因为赵三万状告你违反政府规定,提高地租并放高利贷,过来调查取证的。”“原来是官爷。”赵金富眼前一亮,连忙上前笑道:“这位官爷请了,你可不要相信这个赵三万啊,他就是个地痞懒汉,没事就找我们这些富户打秋风,不给他好处就去诬告,还请您明鉴。”“是不是诬告调查过才知道,我们不会听任何人的一面之词。”赵家坪说道:“不给你刚才说将这间房子抵债是怎么回事?请出示你的借据。”“当然可以,三儿,快去把借据拿来。”赵金富笑着让一个仆人去拿借据。借据很快就被拿来了,赵家坪送到赵三万面前问道:“这是你当初按手印的借据吗?”赵三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将自己的大拇指伸了过去,对了对那个指印的纹路才点头道:“应该是这张。”“好的。”赵家坪拿过借据看了一遍说道:“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赵三万向赵金富借款五十个大钱,月息一厘,按照四个月计算,他应该照此偿还你六十一个大钱对吧。”“什么?你不是说加息到一两白银吗?我家种出来的三百斤稻子被你折价三钱银子贱买了去,你快还我。”赵三万怒斥道。当初赵金富知道唐军法令严苛,所以没有在借据上动手脚,以免落人口实。只是赵家识字的人不多,他说这是高利贷别人也看不懂,所以赵三万才任由他敲诈勒索,此时赵家坪看了一遍结果没有那么多钱,赵三万当时就急了。“什么三百斤稻子,我可是没有看见,在哪里啊?”赵金富这个时候却不承认了。“就算你没拿他的三百斤稻子,这间房子却也是他的祖产,你无权将人驱赶出来。”赵家坪说道。赵金富连忙陪笑道:“这位官爷您老看看,这么个破房子都不值六十几个大钱,我要这间房子已经是很仁慈了。”“我想你还不了解封地内的法律,就算是借钱不还以家产抵债,也需要经过法院的审判并估算折价。如果你申请以这间房子抵偿钱款,可以向法院提起诉讼,再由法院进行资产评估和分配,而不能由你自作主张,你现在的做法已经构成犯罪了,知道吗?”赵家坪却是丝毫没有给他好脸色,完全是公事公办。“这个……”赵金富的脸色一变,他发现这个官老爷似乎不好糊弄,竟然帮着赵三万说话。他心中暗暗打鼓,但脸上却依然陪着笑,小心的在一旁答话。“请问你每季所收的地租是多少?是否超出封地政府限额。”赵家坪问道。“没有,绝对没有。”赵金富连忙说道:“鄙人向来遵纪守法,从未有过逾越之举,官府说收多少地租,我就收多少,保证不多收一分,不信您可以问问他们。”赵金富随手指了指围观的众人,那些全都是赵家的底层贫民,其中大部分也是佃农,租种的都是族中大户的土地。“是吗?赵金富说得是否属实?”赵家坪问道。“族长说得是真的。”有人出声说道,随后其他人也稀稀拉拉的答应着,没人敢直接指出赵金富的错处。“你们都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敢说话?难道你们就像让赵金富一辈子压着你们,一辈子甘愿受苦吗?”见到乡亲们没人敢说实情,赵三万忍不住大声疾呼。见到赵三万鼓动众人,赵金富吓了一跳,他当即厉喝道:“赵三万我忍你很久了,每天好吃懒做,什么活都不敢,却天天敲诈勒索我。今天我就告诉你,地我不会再租给你了,我家的粮食就算喂狗也不会给你,你给我滚蛋。”“你……”赵三万气得怒视着赵金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赵家坪看着众人默然的眼神,叹了口气道:“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这些人受苦都是自找的。”“赵金富你满嘴假话,你每季收七成地租,还放高利贷,简直是无恶不作。”赵三万怒斥道。“喂,你小子被扫地出门也不能侮辱我的名誉吧,如果你在这样无理取闹,我一样可以去告你。”赵金富指着赵三万喝道。赵三万气得火冒三丈,他还想上前理论,却被赵家坪抓住了胳膊:“不用冲动,要相信法律能够解决这些问题。”见到赵家坪阻止,赵三万只好平息了怒气,站在那里不动了。赵家坪走到赵金富的面前,对着旁边那些人扫视了一周说道:“案情究竟如何,我们会尽心调查的,法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希望各位好自为之。”赵金富脸色变了变,随即连忙上前笑道:“官爷说得对,一定不能放过赵三万那样的坏人。”他说话间从兜里掏出一根金条递了过去低声道:“官爷也是姓赵的,咱们五百年前可是本家啊,这点小东西不成敬意,还请官爷手下。”赵家坪本来声色冷静,然而当他看到赵金富手中的金条时当即脸色大变:“赵金富你试图贿赂执法人员,犯了严重的行贿罪,来人将他抓回去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