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有普通舱的修士穿越过虚空通道,当看到一旁早已聚齐的帝君后裔们,他们脸上的那一抹兴奋黯淡了许多。
“呵呵,冉兄也是一早就看出来吗。”袁世天莫名一笑。
“从御龙号第一次震晃,本道就有所察觉,直到太岁堵住通道入口。本道方才确定。”冉风君微微偏过头,扫向众人:“外域试炼,早就已经开始了。”
帝君、次帝君后裔中,只有少部分人露出惊诧,包括容小甲、夜罪凡、小柔在内都面无异色。而普通修士中。绝大都数人都神色大变,眼中流露出震惊,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名修士目光清明,面不改色。
“十年前,本道曾随父王去过一次外域。”袁世天也转过身,脸上的不羁张狂之色微微收敛,露出一抹缅怀:“那是本道第一次前往外域,也是本道记忆以来,印象最深刻的一场冒险。外域和你们想象中的任何地方都不同,上万年的斗法大战,使得妖魔教宫和广天普圣道院势同水火,仇比天高。在外域,任何妖魔修士和人类修士遇上,除了拼出生死,再无其它话可谈。没有妥协,没有侥幸,更没有情面,有的只是血仇和生死。”
袁世天平淡中透着一丝残忍的声音回响众人耳边,依稀将在场众人带到了那个充满着种种传说和奇迹的外域。
然而在袁世天的描述中,年轻修士们只听到了枯燥和恐惧。
“前往外域之前,第一件事情,便是磨砺心境,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因为在那里,你随时会遇上各种超乎你想象的险情,遇上各种可怕的妖魔鬼怪。只有心境足够圆满,信心足够强大,才能不被恐惧击溃。”
“心境是可以磨砺养炼的,可若基础心境太差,就算再怎么养炼也无法有太大长进。因此,这场提前开始的外域试炼,第一轮考核便是从御龙号发生异变开始,心境不够者,从那时起就已被淘汰。”
听着袁世天娓娓道来,帝君次帝君后裔们一个个镇定自若,绝大多数普通修士面露异色,纷纷开始回忆舟震那一刻自己的表现。
“老袁说的不错。”冉风君点了点头,接着道:“本道也曾和家族高手去过一次外域,见到外域净土中一个个传奇人物,听说了他们的传奇故事。本道请教过他们,在外域生存,最重要的一点为何。”
冉风君的语气比袁世天平缓许多,也没有那么残酷,年轻修士们聚精会神听着。
“本道请教了十多位驻院高手,可他们或是笑而不语,或是沉默不言,总之只字不提。直到后来,本道经过悬天浮经阁门口,遇上一名正在打理药圃的老修士,他笑着对本道说,那些高手之所以不愿说,是因为说也是白说,因为不亲身经历,不在生死间多走上几遭,怎么也不会明白。”
“本道心痒难耐,百般追问,他才松了口。他告诉本道,想要在外域生存,只有两个字,一个是变,一个是久。”
“本道当时很是费解,根本不明白。直到回转家族洞天,请教家族长者,方才有所体悟。在外域,曾有一名道院师座在斗法中落入妖魔之手,并没有被当场杀害,而是被圈养起来充当口粮。他一夜之间散尽全身法力,吞食妖卵,改造体魄,每日忍着剧痛强吸冥血煞气,终于蜕变成一名妖修,逃过一死。他又花了一百多年时间,突破道力境,杀光那一山妖邪,逃回道院。如今已成为道院三名大?法道师座之一。”
“本道还听说,有一名道院修士为报血仇,在一名大妖洞府前的碧水河中潜伏三年,三年一动不动,三年后趁着那大妖重伤归返,一刺击毙。
“除此之外,曾有一名资质奇差的天辰修士,跋山涉水,历尽千辛万苦,到达净土,却因为悟性资质太差,被拒之门外。他在门外护法阵中跪地三月,终于赢得一名师座的同情,将他收入门下。他的实力一直是道院中垫底的那一流,可他却很擅长逃命,每一次斗法厮杀都能活下来。三百年后,他终于成功晋级为道院初级师座,那时候,和他同一批进入道院的,要么已经陨落,要么离开了外域,只有他坚持了下来。现如今,他已经是成为道院乃至外域,最强大的几个存在之一。”
“穷则生变,变则通。想要在外域存活下来,第一点,就是要善于灵机应变。掌握了这一点后,接下来,便是坚持了。”
冉风君说到这,顿了顿。
袁世天的笑声响起:“第二轮试炼,从太岁开始,直到通道中的虚空区域,无不是在考验我等的应变和坚持。太岁固然难以打破,可若是对准一点,一直打下去,一百招,一千招,最不济一万招,总能打破一道缺口。再上渡过压力重重的虚空区域,至少在坚持、耐性和应变能力上,诸位已经走到了大多数人的前列。”
话音落下,帝君、次帝君后裔们暗暗点头,普通修士们下意识地昂首挺胸,脸上浮现出振奋和自信,望向冉风君和袁世天的目光更多崇敬和仰慕。
罗川将这一切收入眼底,脑海中浮起两个字:人心!
这便是少君潜力榜上第七和第四的手段,借着这场试炼,不动声色地开始收拢人心。
能闯到这的普通修士,正如袁世天所言,至少在应变和坚持这两点上,已经走在了同辈之前。加上他们本身的资质和悟性,日后至少都能成为九天修行界的中坚力量,甚至还会蹦出几个高手强者也说不定。
袁世天和冉风君一前一后,先是出言点拨,再不动声色地表露出他们的赞赏,对于年轻气盛的修士们来说,这比施舍灵丹妙药、法器法宝更能令他们折服。
“那这水月古镜台,又代表什么。”
就在这时,冰冷的声音响起。
罗川转头看去,正是一袭黑袍的少年夜罪凡,说话间,他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加掩饰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