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慑好掌柜的,南幸这才慢慢上了楼,房间里,苏绵坐在床上,宫羽鸣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两人相顾无言,彼此脸色都不算好。
南幸警惕性地看了苏绵一眼,掩饰下心中的不悦,俯身在宫羽鸣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不知道说的什么,苏绵一个字都没听见,只看见宫羽鸣脸色又阴鸷了几分,十分不悦。
苏绵警惕性地望着他们,总觉得这两人还在密谋着什么阴谋。
南幸说完后,宫羽鸣微微点了点头,蹙眉道:“你先下去吧,既然他们已经追上来了,现在避开反而显得我们心虚,计划失败没关系,只要人还在这里,陆哲会再回来的。”
苏绵听到这个名字,一下激动了起来,脸色紧绷着,浑身都不舒坦,
宫羽鸣到底想做什么?
他疯了不成?真想在这里杀了陆哲不成?
陆哲的父亲可是大将军,曾经攻打南洲,功不可没,想来这样的人,南洲人不可能喜欢,要除掉陆哲也可以理解。
可苏绵绝对接受不了陆哲是因为自己出事的,也绝对无法接受陆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算计。
可现在,除了穷担心,他什么事都做不了。
宫羽鸣吩咐完了,南幸却没立刻出去,反而犹犹豫豫地朝着苏绵的方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宫羽鸣神色不快地皱着眉头,冷冷地回头扫了南幸一眼,冷冽质问:“还有什么事吗?”
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十足地逐客令口气,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南幸微微缩了缩脖子,弓着身子轻声道:“殿下,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这些话明显是跟苏绵有关,却不方便当着苏绵的面说的,所以南幸才会这么犹豫地望着苏绵。
宫羽鸣眉头紧锁,似乎猜到了南幸到底想说什么,神色有些阴鸷,可他还是站了起来,主动去了外面。
一出去,关上门,确定屋内的苏绵听不见之后,南幸就匆忙开口道:“殿下,我们真的还要在这里耽误下去吗?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尽快赶回去吗,眼看着就要到南洲了,再耽搁下去,恐多生事端。”
南幸实在不想在这里停留,对他来说,要在这里对付陆哲那群人,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陆哲对他们没什么威胁,陆将军已经死了,陆哲没有他父亲的能力,也没有他父亲的谋划,甚至都不得西圣皇帝重用,这样一个世家公子,并不值得他们这般周折。
南幸想起之前宫千雪说的那些话,隐隐觉得这次宫羽鸣坚持要对付陆哲,就是因为苏绵。
具体原因南幸猜不透,可只要是跟苏绵有关,就足够让他警惕了,苏绵这个女人会毁了太子殿下,会毁了南洲,刚开始,南幸觉得这种猜测是宫千雪对苏绵抱有敌意,可现在,南幸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宫羽鸣抬眸看了南幸一眼,他的眼神平静,却透露着一股子冰渣子似的寒冷,一开口,声线沉如寒冰:“南幸,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质疑本宫的安排吗?能在这里除掉陆哲和顾昭派来的那些爪牙有何不可?”
南幸轻轻抿了一下嘴角,神色充满了纠结和犹豫,怀念很久后,犹豫道:“殿下真是这么想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宫羽鸣语气有些急躁,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平时对南幸太过于纵容了,让他胆子越来越大了。
南幸也知道自己继续说下去不合适,却还是开口道:“殿下,属下知道这些话属下不该说,可属下不得不说,这一路,我们明明是要尽快赶回南南洲的,边境的事也还等着殿下回去下决断,可殿下为了那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耽搁,现在殿下难道不是因为她,才想除掉陆哲吗?”
单纯地要除掉陆哲,南幸没有任何意见,可如果这么做是为了一个女人,还要因此耽误时间,带来危险的话,南幸就接受不了了。
“你在质疑本宫吗?”宫羽鸣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皱着眉冷淡地看了南幸一眼。
只一个眼神,南幸心底发麻,面部肌肉都僵硬了起来,头皮都绷紧了,心底的胆颤和害怕,完全是不可控的,颤颤巍巍解释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想殿下继续错下去,如今圣上虽对殿下颇为青睐,可如果殿下做错了事,肯定会被人拿捏住了大作文章,属下不想殿下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宫羽鸣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地盯着南幸。
他的眼神很平静,眸色很淡,可就是这种样子,才让人最为胆寒,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停滞了那般,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南幸拿不准宫羽鸣到底什么意思,一时间难免惴惴不安,上位者天生的威严和气场,不需要言语的暴怒和驳斥,只知道眼神,就能让人遍体身寒,片刻的功夫,他后背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