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惶恐地瞪大了眼睛,像是一下明白了什么,又有些不明白,神色有些滑稽,望着楚荨露难以置信地开口:“不是,当初不是你说……”
是楚荨露说,这样做能给太子一些压力,他就不会迎娶那个西圣女人了。
这明明是她们一起商量好的,怎么现在就成她一个人的错了。
楚荨露语气冷淡:“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什么话吗?不是一直都是你见不得殿下对苏姑娘太用心,所以迫不及待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的吗?”
“你怎么能这样!”雷敏敏愤怒地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对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厉声道,“明明你也同意我这么做的,你不能现在知道殿下会责备了,你就不认了,楚荨露,过河拆桥也没你这么快的,我还雷家还没倒下呢,还有,你做过的那些事你就不怕我统统告诉别人吗?”
“你在威胁我吗?”楚荨露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那般,嘴角的笑容充满了讽刺,反问道,“你觉得现在你说的话,还会有人相信你吗,你的父亲欺瞒殿下,已经被殿下厌恶和不喜,你也很快就会被殿下厌弃,就你这样的人,你去跟谁说什么,不都是疯狗急了乱咬人。”
雷敏敏睚眦欲裂,盯着楚荨露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将人活剥了。
从前,她一直觉得楚荨露不够聪明,所以每次都利用对方,让楚荨露做什么事都在她的掌控之内。
可现在,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楚荨露什么时候脑子这么清醒了。
或许是察觉出了雷敏敏的疑惑,楚荨露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你不会还天真地以为我真的会按照你设想的一样听人差遣吧,雷敏敏,你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这一天多久了吗?”
“你故意的?”雷敏敏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不可思议地盯住了楚荨露。
楚荨露这下不用伪装了,坦诚道:“现在醒悟过来也不算晚,这段时间陪着你演戏,每次都当你的传话筒,每次都装得听你差遣的日子,可真是太累了。”
雷敏敏哪里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瞬间像是疯了那般,举起手就想去打楚荨露,怒火攻心之下,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你这个婊子,你一直在骗我!”
一直以为自己玩转了所有人,结果轻易就被人陷害了还不自知,这让雷敏敏怎么受得了。
楚荨露轻易就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攥紧,语气狠厉:“嘴巴给我放干净,技不如人就躺平接受这个现实,你当初接近我,不也是为了算计我吗?”
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又什么好生气的,楚荨露冷冷一笑,语气嘲讽:“现在装什么受伤,难道还真跟我姐妹情深不成,而且我也奉劝你一句,别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要如何应对太子吧。”
说完话,楚荨露用力将她的手臂甩开,动作大得雷敏敏差点儿被她掀翻在地。
翠绿赶紧上前扶住雷敏敏,看她还不甘心地准备冲上去,赶紧用力拉扯住她,劝道:“娘娘,我们先走吧,现在最主要的是要安抚好太子,只要太子不生气,我们就还有机会。”
听了翠绿这话,雷敏敏这才慢慢冷静下来,只不过一双怨毒阴狠的目光,还是牢牢锁定楚荨露,威胁道:“你给我等着,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要是因为这件事下了地狱,你也别想安生。”
楚荨露根本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等人走了,还心情不错地泡上了新茶,还准备等这件事情过去,就找人来家里唱戏,雷敏敏再也不会得宠了,她心里明镜似的清楚。
太子要处置一个女人,根本不会给她出面求情的机会,也不会听她解释。
他冷漠起来,甚至比对待雷毅的时候还要更甚。
从南幸把调查结果拿出来的那一刻起,雷敏敏这个名字在宫羽鸣夜里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刚刚被皇帝斥责,他自然不会这个时候大张旗鼓地处置雷敏敏,不过是让她将雷敏敏压到了偏院里,交给了宫里来的几个嬷嬷。
嬷嬷都是见惯了风浪的,折磨一个女人不过是小事一桩,第二天天一亮,偏院里就再也没听见雷敏敏的声音了。
观言把打听来的消息汇报上来的时候,宫羽翊正在写字的手顿了一下,迟疑了好半晌才轻声呢喃了一句:“可惜了。”
他的本意是只想对付雷毅,让太子失了雷毅这个助手,没想到会牵扯出雷敏敏的事来,扯出一条人命。
观言清楚宫羽翊在想什么,低声劝慰了一句:“殿下不必介怀,说到底是太子殿下心太狠了,而且我还听说,这位西圣来的苏姑娘原本对太子大有用处,如今却被雷敏敏坏了计划,太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