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是知道顾知行对自己的心意的,掌心一片温热,她能感觉到顾知行的心跳动的频率,可她心里有气,不想就这么原谅顾知行。
她咬了咬牙关,不悦道:“王爷太抬举我了,我早就说过,我希望夫妻是患难与共没有欺骗和隐瞒的,你自己明明也答应我了,却没有做到,你让我还如何相信你,你的心思我也承担不起了,王爷,放我走吧,全当是我最后求你了。”
顾知行喉咙滚动,声音沙哑:“阿绵……你怨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我会在后面跟着你的,不管怎么样,你休想这么轻易摆脱了我。”
苏绵准备上马车的动作多久,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的难过,没有回头去看,只留下一句:“随你。”
顾知行松了一口气。
也来不及套马了,只吩咐清澜给他牵了一匹马出来,府上的事也吩咐清澜做主照应了,还打上了清云和秋琳,想让他们路上可以照顾苏绵。
顾知行虽也放心不下顾昭,却也没办法了,顾昭终究是要学会独自应对这些情况的,而他是绝不放心苏绵一个人去北元。
这一去北元路途遥远,苏绵虽然出城的时候说得硬气,不想让顾知行管她,可这接连赶了五天路了。
她实在累,没熬住还是让秋琳过来照顾她了,有秋琳跟她在一个马车,苏绵也多了可以说话的人解解闷。
不过秋琳跟苏绵不熟,不太敢同她说什么,每次一开口就说顾知行的好话,苏绵听得属实无奈。
秋琳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轻声说:“王妃,奴婢看前面有条小溪流,我们要不停了马车下去梳妆一番吧,这一路舟车劳顿是没顾上这些,王妃你头发都有些打结了。”
“是吗?”苏绵这些天还朕没怎么在意过自己的形象,听到这话下意识捏着自己的头发闻了闻,面色羞赫,“还真是有点味道了,天色也不早了,今天看来是赶不到镇上修整了,就在这边搭个帐篷吧。”
车夫就在溪边停了车,秋琳刚下下去搭帐篷,就看见顾知行身边的几个侍卫过来了,三两下就把帐篷搭起来了。
秋琳有心为顾知行说好话,见状立刻夸了一句:“还是王爷心细,要不然奴婢折腾久了搭不好,多耽误娘娘休息。”
苏绵沉默地看了帐篷一眼,没多说什么,心底其实已经有些动容了。
这些天顾知行虽然一直没出现在他面前,对她的照顾却是面面俱到,苏绵心里是记着的,就是还有些控制不住地别扭。
苏绵走到溪边,捧着溪水洗脸。
秋琳在她身后说:“娘娘,王爷他们去打野味了,奴婢去捡些柴火。”
“去吧。”苏绵有些累,说话有些漫不经心的。
她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用梳子沾了水梳头,头上的发饰全部取了下来,黑藻般的青丝如瀑布那般披在身后。
林中的飞鸟被惊了起来,煽动树叶沙沙作响,苏绵没怎么在意,借着溪水准备将发簪戴上去,却看见晃动的水影中,身后似乎站了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儿?”清云望着抱着一捆柴的秋琳,下意识皱着眉,“不是让你贴身看着王妃吗?”
秋琳被清云严肃凝重的面孔吓了一跳,却是很快不甚在意道:“我就来捡柴火,晚上生篝火啊,你就放心好了,王妃还能跑了不成……”
“啊!”
马车那边传来苏绵的惊呼声。
秋琳手中的柴火掉在地上,听出是苏绵的声音,脸都吓白了:“糟了!王妃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秋琳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走了之后,那边就只有车夫跟苏绵在了,可那个车夫也是上了年纪了,要是遇到什么危险,肯定保护不了苏绵。
清云根本来不及回应秋琳,拔腿飞快跑回去,还赶紧吹响了手中的哨子,正在追猎一直兔子的顾知行也听见那边的动静,调转马就朝着那边追过去。
苏绵已经被人塞上棉布,绑着手,丢上了马。
她趴在马背上,绑他的人也跟着上马,苏绵这才发现这群人还有十多人,可刚来弄出来的动静,她却是一点都没听见。
可见这些人都是做这种事情的老手了,动手熟练,而且原本打算拿着东西就走的,结果领头那人看见苏绵的背影,一时起了歹念,把她给抓起来了。
坐在马背上的男人大刀阔斧地扛着一把九环刀,耳朵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音色耳环,声音粗犷:“抓到一个千金小姐,压回去给爷做压寨夫人,今天这一趟赚了。”
苏绵才发现车夫已经被他们杀了,那车上的东西也被洗劫一空,这些人分明就是劫匪,不知道一句跟他们多久了,终于等到苏绵落了单,得到了这个机会。
苏绵胃都快被顶出来了,难受得眼眶发红,想吐吐不出来,憋得难受,在马背上挣扎了一下,却被一巴掌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