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三惨呼,右肩被打得凹陷下去半尺深,肩胛骨尽成粉碎,连同破碎的甲胄一起混在了血肉中,看上去好不狰狞。他顺势打了个滚,身体一晃,化为一道蓝光窜进了花厅旁的小溪中。小溪内原本不过三尺深的水骤然涨起,就听‘隆隆’水声响处,白花花的水波冲起来十几丈高,化为號龙真身的郝三仰天长啸,百多丈长的身躯直冲高空向楚天扑来。刚刚冲出数百丈远,郝三的身体骤然一凝,一脸惊愕的张大嘴看着楚天。“罗……罗剑林!你疯了?”郝三气急败坏的朝着楚天破口大骂。楚天目光森冷的看着郝三,一言不发的手一指,刚刚炼制成功,还带着一丝温热的长剑‘唰’的一声化为一道百多丈长的白光,带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气息直刺郝三胸膛。那气息可怕到了极点,首当其冲的郝三只觉眼前一黑,好似天崩了,地陷了,天地万物都在被一个巨大的锋利的石磨慢慢的碾碎,从肉身到灵魂,从有形到无形的存在,一切的一切都在被碾成灰烬,化为青烟,彻底的消散于天地之间。郝三眼神呆滞的看着楚天,他的心神彻底被《逆天剑典》中灭杀一切的剑意统治。他的眼前只有无数道剑光,他的身躯内充满一丝丝霸道凌厉的剑意,他的灵魂中有一抹近乎永恒的剑芒一闪而过,他的嘴里突然有大量的鲜血喷出。剑光还没靠近他的身体,单纯剑意已经重创了郝三的灵魂。匹练般的剑光当头落下,斜刺里一根长戟狠狠的捅了过来,重重的点在了剑光上。‘嗡’的一声闷响,楚天打出的剑光剧烈的震荡着,被一股巨力轰出了数十丈远。剑光重重落在地上,就听‘嗤啦’一声巨响,下方十几座楼阁被一剑劈开,好些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惊慌失措的将尖叫着,狼狈的从床榻上窜了出来,哭天喊地的向四周逃窜。“藏污纳垢之地!”楚天冷哼了一声。在无风峡谷好几年了,楚天自然听说过万花山庄的‘美名’。对于这个特产俊男美女,用联姻编织出了一张硕大关系网的花家,楚天没有太多的恶感,但是也从未把他们当做好人。今天亲眼见到了这庄园中的诸般景象,楚天总觉得,这花家怎么就和一下三滥的窑-子没什么区别?一不做二不休,楚天手一挥,重重劈在地上的飞剑腾空而起,向着四面八方横扫而出。一道道森森剑意纵横交错,所过之处花木摧折、楼阁粉碎,假山庭院被劈得稀烂,好些寻欢作乐的纨绔子纷纷吐血飞出,没人能挡住楚天一剑之威。楚天神窍中,被金灯禁锢的那一道剑影剧烈的震荡着,一道道恐怖的剑意从剑影中不断飞出,顺着楚天的身体挥洒四方。楚天并没有动用自己的力量,而是直接催动了这枚剑符中的至高剑意。金灯中的法力急速消耗,不断补充剑符消耗的力量。楚天随手弹出,就是百丈长的剑光撕裂虚空到处乱打,打得花家庄园中的男男女女抱头鼠窜,却没有一个能逃过楚天的打击。一条条人影吐血飞溅,好些被重伤打飞的人同时怒吼起来:“罗剑林!不要以为你是剑门弟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你疯了么?”刚刚一戟打飞了楚天剑光,救下了郝三一命的號龙真尊骇然看着周身剑光环绕,森森剑气催人胆魄的楚天,瞪大眼低声喝道:“没错啊,这是剑门的……至高剑意!罗剑林这小子,走火入魔了?”一边嘀咕着,號龙真尊一边抓着郝三的脖颈,拖着他就往庄园外逃去。“走火入魔好啊,这样,事情可就和我们没关系了。呵呵,郝三,我们可得把口供对好,罗剑林失踪的这些日子,是自己偷偷摸摸找地方突破去了,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回来杀人放火,这样的话,无论罗剑林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没关系了。”號龙真尊絮絮叨叨的叮嘱着郝三。郝三好容易才挣脱了楚天刚刚那一剑蕴藏的恐怖建议对他心神的镇压,他猛地吐了一口血,瞪大眼睛骇然道:“这人,难不成……不是罗剑林?”“是,或者不是,谁知道呢?”號龙真尊拖着郝三狼狈逃窜,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万花庄园:“不过,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摊浑水太深,不能掺合了,真不能掺和了。”万花庄园后山,深邃的幽谷中,从那一座座精巧的精舍内,数百身穿劲装的剑门弟子纷纷冲天飞起。他们远远的看到了楚天,白日里曾经咄咄逼人、对楚天出言不逊的红衣女弟子欢天喜地的叫了起来:“剑林师兄!您,您回来了?您,平安就好!”一众剑门弟子大笑着向楚天迎了上来。只要‘罗剑林’活着就好!至于说,‘罗剑林’大师兄是失心疯也好,是走火入魔也好,哪怕他把万花庄园的这些人都给屠了,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剑门做事,从来不用计较外人的看法。剑门弟子做了任何事情,自然有剑门承担一切后果,他们向来随心所欲,绝无任何忌惮之心。他们毫无防范的向楚天冲了上来,欢天喜地的涌到了楚天身边。楚天淡然一笑,他看了一眼这些剑门弟子,轻轻地摇了摇头:“你们,不该打伤本座弟子!做错了事情,就一定要受罚,欠我的,就一定要还。本座是一个非常公平的人!”剑光骤然大亮,一道雪亮的剑光犹如电光撕裂虚空,横扫数百剑门弟子。毫无防范的剑门弟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楚天手中突然爆发的这一剑。如此恢弘的剑光,如此可怕的剑意,超出他们自身境界无数个大层次的剑道造诣,让他们完全毫无反抗之力、毫无反应的机会,肉身被拦腰斩断,灵魂直接被剑意轰得灰飞烟灭。鲜血从高空洒落,一个个剑门弟子沉甸甸的坠落地面时,楚天已经化身一道寒光扬长而去,地面上惊慌失措的众人,居然没有一个人看清楚天是如何离开的,去了哪个方向。